屏风

睦众

     现在住的房子，二室二厅一百多平方，大小倒也合适，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单独拿出一间作为书房己用，二室都是卧室，没有选择的余地。书桌在家里推来推去，从客厅一角转到另一角，再到阳台，最后搬进卧室。过了一段时间，又想从卧室再移出来，却实在不知往何处去。都说居家时间一长，喜欢搬动家俱重新布置，家的环境变得新鲜，增加生活情趣。我却是懒惰的，许多东西放的位置经年不变，每被家人打扫卫生整理移动，明明东西就在跟前却看不到，日子久了，我的东西就没人再去碰。东西摆得随意，有点乱，感觉却是很舒服的，宛如湘菜中的毛氏红烧猪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香味可口，用筷子夹一块肉放到嘴里，令唇齿生津。在没有想好要去的位置之前，书桌也只好原地不动，顺便无奈之下细想，是何情绪让我几个房间转来转去，找不着个安稳的角落？如人生一路走来，总有些风景让心神不能矜持，总有些人物让悲伤难以忘怀。

     或许，书桌边放置一道屏风，在读书的时候，就可以让精神安静下来。几天后，从淘宝买一道四扇屏风，上下是黑褐色的草编，中间是两块复古吉祥花图案的丝绢，温和而不张扬，平淡而不喧闹。还是坐在书桌前，心情却已经不一样，好比身心疲惫许久，终于抽空走进大山松林，对着厚重的岩石，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回到了家那一种感觉，不再是路途中的客栈。一边是窗子，蓝天白云，另一边是屏风，从房间里阻隔开来。突来想法，抱一本书，仰头坐在椅子上，一本发黄的旧书。再取一个小茶壶和杯子。一个姿势累了，就坐直了，喝杯茶，换一下位置，继续仰头看书。在人生也只有这一类事情让人享受了，那就是庄子所谓“正得秋而万宝成”结实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