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遇见

洗澡

临淄  吕凤杰

    星期六下午到生活区的大众浴池洗澡，正赶上人多，还碰上两个带小孩的，大的不过四五岁，小的才三岁。小孩真可爱呀：皮肤嫩嫩的，模样乖乖的。她们只想玩水，可大人想的就太实际了。一位母亲顾不上自己，一心想把孩子洗净，可孩子并不十分配合。只听一声呵斥好像天外惊雷，吓了我一跳。一位老人说：“别吓着孩子。”妈妈却不以为然地说：“她胆子大着呢。”妈妈继续忙着孩子，间或一声高八度。看着母亲忙忙的，孩子也被指使得团团转，洗澡的开心没有了。不开心是会传染的，空气里荡漾着不爽。母亲的叫声实在是难听，连哗哗的流水、蒸腾的热气也掩盖不住刺耳与聒噪。小女孩的脸蛋不知是热还是委屈，红喷喷的；眼里浸润着晶莹。还好没有哭。此情此景，我不由得脱口而出：“你那样大声地呵斥孩子，孩子会听吗？”“她皮着呢，不大声就听不见。”“那是你习惯了对她吆喝，她听久了就皮了。试试小声凑近她说，可能她会更愿意听，你就不必如此累了。”“是啊，多好的小姑娘，够听话的了，”那位老人又说：“孩子，听妈妈的话，妈妈是最疼爱你的人。如果妈妈小声对你讲话，你一定是个乖宝宝。”我凑近另一个在大盆里玩水的小囡，“宝宝，多大了?”“我三岁了。”轻柔甜美的童音似音乐，这个孩子刚刚被我注意到：黝黑的眸子，清亮的眼神，小小的脚上穿着一双大大的拖鞋，很少说话，会独自安静地玩。她的妈妈让搓澡阿姨把她放到大床上搓澡，孩子不愿意躺在那。搓澡阿姨为难地说：“这么小的孩子，皮肤很嫩，没法搓呀。“你用毛巾给她搓吧。”“你们给她擦擦就行啊。”一个坚持搓，一个不想搓，有点僵。我笑了，多管闲事地说：“小孩不脏，流水冲冲就很干净，她们一边玩水一边就清洁了。”妈妈不再坚持了，孩子不再扭麻花了，孩子又能自由踩水了，我的心也不再揪紧了。浴室里弥漫着自由、安静。放手了，自己便解放了，孩子也快乐了。洗澡成了享受而非负担。女人的爱干净有时有些钻牛角，洗澡对孩子来说就是在玩着讲卫生。单单为了卫生而让孩子丧失玩水的乐趣，无异于压抑了孩子的天性。小孩子尤其需要母亲的引导，但顺势而为与逆势而行就大异其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