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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张修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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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爸爸,妈妈这几天很忙,她跟我说有时上午也不回家吃饭,晚上,我下晚自习了,她还回不来,回来了还看电视到很晚。爸爸,你说说妈妈吧,时间长了,会影响我学习的。”
路娉在爸爸净身、换完衣服,妈妈在厨房准备饭菜时,絮叨起妈妈,这可是孩子第一次,是第一次被着妈妈说妈妈。
女儿的一番话,还是引起了路子宽的注意。这期间,一个部室的同事经常说出半截留半截,旁敲侧击地说着一个妻子背叛丈夫的新闻,听得半边啦快的,也没在意。
上午陪了一个酒场后,同事们又在拉听到的稀罕事。说谁家的媳妇趁着老头子值班,出去会初恋情人,结果和老头子在同一家酒店的走廊碰面了。从此后,老头子总在值班时,让妻子用座机回他的手机,确认完毕,老头子这才安心值个班,睡个安稳觉。哎,夫妻之间缺乏了起码的信任,同床异梦,还有啥意思?还不如养条狗,狗,对主人忠诚不说,等主人回家了还摇摇尾巴不是。路子宽想,也真是的,前段网上就是说的一条狗,与其形影不离的少年因车祸死亡,信赖的狗狗在坟前守孝很长时间,最后因不吃不喝而饿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应该是大多数男人希望自己老婆的,退一步讲,即使有花花的肠子,信马由缰地想想,确是不能有花花的行动的。
打那,路子宽只要出发,就在路上试着打李子丹的手机。结果大都是忙音,要不就是:你呼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这是咋回事?可是才换的智能手机啊。莫非信号不好,要不就是别人打她的手机。这种情况经常有,路子宽心里一扽,也没想别的。终归,我路子宽是对得起你李子丹的,啥情况决定的找我做丈夫,我为你家做了多少事、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神、搭上多少钱,别人不清楚,你李子丹该心知肚明、感恩有加吧。路子宽一转念,怎么想这些事呢,不缺她吃不缺她穿,她的空间是相对自由的,她不会背叛的!
十
出去几天了,路子宽有点归心似箭的感觉,一下车,没再按往常的做法到办公室放下东西,而是一溜小跑往家赶。
到自家门口,正想敲门,却听到屋里有放不开音的哭声,时呜时语。
“这个家,我又不做主,啥事也得给子宽商议。”是李子丹的声音。
“不管咋地,你不能不管我呀。”那个男人在哭诉。
“你那好过时,咋就没想到有今天这一步!”
“我自己知道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可我到了这地步,再者说了,咱终归不是一般关系。”
路子宽轻敲防盗门,里面的哭声停顿了,随即传出了脚步密集的声音。
“子宽,你先别急,先听我解释。”李子丹眼圈红红地说。
“真不好意思,真没有脸面来找闺女,我是真没办法的办法。”男人平静情绪后,对已经脱了衬衣的路子宽近乎哀求说道。
这时,李子丹简单用水龙头洗了把脸,从卫生间出来。
“子宽,他,就是原来想给你说的那个走失了的我的父亲。”那位中年人抬了抬腚,露出了一脸难堪的笑。
记得才结婚时,路子宽曾问李子丹,怎么你父亲姓周,你姓李。
“早晚有机会,我会给你说的。”李子丹当时正忙着什么,一句话打发了路子宽。
时间一久,路子宽也就淡忘了。娶的是女人,以后是跟女人过日子,又不是娶的她爹,又不是跟她爹过日子,不说就不说吧。路子宽想。
不是不说而是不愿意说那痛处,不是不说而是火候未到,时机不成熟,另一种角度看,这种事,有谁主动说出来显摆的,反正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好听的事。在矿上小学时,同班同学经常背着她,指划着幼小的郑子双:她爹拐着一个女孩跑了,真不要脸。那时的她虽然对“拐”字意义了解的不深,但是她知道,真不要脸,却是一句不好的话、骂人的话。
放学回家,跟妈妈学舌,妈妈的脸拉得很长,没好气的说:“今后不许你再说这个,人家愿意说啥就说啥,人人身上都有张嘴。”实在问得急了,妈妈会说:“你爹走失了,找不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不是从益阳矿去了山西吗。你离开妈妈时,我还在上小学,都没见你一面呀。十几年了,你却找到这里来了。”李子丹埋怨地说。
“我真的无脸见你妈。”那男人愧疚的心情溢于言表。
路子宽知道了李子丹和那男人的关系,也清楚这种事情怎么处理。他从软包烟盒里磕出两支烟,一手递烟,一手火机,那男人欠欠身,接过一支,顺手夹在耳朵根子上。那支烟翘在硬邦邦的耳朵上,还算平衡,也很兴奋。路子宽穿着背心,从卧室的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那男人,说:
“你,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那男人接过信封,一步一回头,既无奈又留恋地离开了。
净身完成后,路子宽的情绪有些变化了,李子丹把事情经过给他说了。
原来,李子丹的原名叫郑子双,父亲郑资有曾是一个区队干部。后来只是听邻居大姨讲,父亲跟单位一个女工私奔,几年后才回来办的手续,和妈妈离得婚。郑资有去了山西矿打工。靠着管理的经验,郑资有深得矿长赏识,不到两年就提了经营矿长。打干上那个职务后,矿长时不时就安排郑资有出发,不是调研这就是考察那,不是出短发就是出长发,不是陪客户游玩就是陪客户吃饭,忙得不亦乐乎。那女工转眼间成了少妇,风韵富态自不必说,寂寞难耐找寻自由不在话下,穿金戴银风流成性众所周知,人称矿上“一枝花”。
矿生产区域,只有临时单身房和探亲房,为了方便,为了保持人员稳定,矿上在离矿五十里地的县城集体选购了几栋商品楼,供矿级和中层使用,个人支付了寥寥的款子。差别是,矿级领导住的是别墅房。矿长当时点名要和郑资有做邻居,并且说郑资有的媳妇不上班,可以给他送送孩子接接孩子,两家也有个相互照应。想想人家矿长对自己的关心和提携,郑资有没加思索就答应了,心里还美滋滋的。
无巧不成书,郑资有一次出发回来的时间提早了一天,可回到家,只见大门敞开着,卧室门上了几道锁,郑资有试着开了几次都没开开,只能在门口候着。一天的旅途劳累,昏昏欲睡之时,听得咔咔几声响,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了,出门的却是妻子和那重用他的矿长大人,妻子正忙着给矿长披风衣。郑资有一看这状态,眼冒金星,火往脑门子冲。我郑资有什么时候吃过这亏?!于是三下五除二,瞬间朝矿长抡起了皮锤。事过三天,曾经恩爱的妻子没再露面,矿分管治安的党总支副书记和保卫科科长和他谈话,决定宣布矿上的决定:开除公职。郑资有被净身出户,离开了那座矿山。郑资有被山西的煤矿开除,净身回到矿区,无依无靠,只身到处打听李黛兰郑子双母女的下落,几经周折,才鼓起勇气来到了在城里居住的李子丹的家。
也就在郑资有刚到陕西煤矿打工的那段日子,李黛兰母女相依为命,生活艰难。在李子丹小学快毕业时,矿上发生的一件事,深深触动了她。李黛兰的一个老乡故去后,几个孩子吃穿无着,于是妻子瞒着孩子,在孩子外出玩耍、上学的时候,把“客人”引到家里,几毛钱饭票就献身了。虽说这件事不在情理,可孩子们得活命呀,与老乡的妻子一交流,知道没钱的苦楚,生活的艰辛,其实最受罪的还是孩子。李黛兰怕孩子受委屈,这才决意再组建个家。
经人介绍,认识了益阳矿附近桃山矿丧偶时间不长的周敬业,一见憨厚老实的他,留下了好的印象。两年以后,继父和妈妈又为周家生下了一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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