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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址》
在路上,我开始想那座城市
它像一个遗址,转眼就会崩塌
我拉紧铁路线,推算最近的距离
直到火车发出陨石一样的光
直到我逃出隧道,成为游子
秋天过去了,我还活着
许多草木都归于泥土
鸟,井水,旧城墙,天空
多么接近梦
多么远离梦
《冬天》
婴儿们纷纷出生
亮灯的窗户,绕过石磨的小径
挡住山狸的槭木门
那些冰凌般闪烁的儿女
水缸里盛着雪——
像落在天井里的陨石
另一个天空那么小
那么难以置信
雪还在下,它扒着门缝
用山狸的耳朵听。它发出惊叫
“扑”地一声吹灭了灯
《疼痛》
轮渡在江边迟疑
水鸟溅起微小的波澜
船夫佛龛里腾起烟雾
从岸上看江北,爱人
停在苇秆上的夜晚
小而弥散
疼痛被照亮,这月光
像一场滴答作响的雨
像心跳
《多余》
夜色放缓,怕疾走
露出破绽
各种虚无
你说的多余是什么意思
玻璃缸里的金鱼,经历方形的水
才懂得深呼吸,懂得克制情欲
《后来》
需要一个巫婆
一个神秘的女人
来推算阴阳交错的祸福
需要,一个陌生的女人
来做爱,来临盆
需要灯盏,照亮那些爬行的孩子
河水,浇灭菜地和果园的火
比如冬夜
我们需要狐仙,从墙壁上走下来
恰好有一场雪
拖着松软的尾巴,留下谜面
安乐寺愈发静谧,在柳树岭
如果沙棘或小动物认出你
它们会喊你的名字,你已老迈
能够告诉它们,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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