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和冰冰

胡剑英

阿华和冰冰
         湖南  胡剑英


阿华骑着旧单车，来到冰冰的楼下。烈日当空，白衬衣亮得耀眼。

接过借来的语文书，冰冰看着阿华，指挥道，一脸的汗，还不下楼去洗洗。真傻，不晓得傍晚凉快了点来呀？

太阳是热烈的，石榴花是热烈的，蝉是热烈的，争抢着对夏天表白。阿华眯着眼，就如这夏午的一团树影，他的爱是谦卑的，沉默的，控制不了的。

在教室捧书晨读的时候，她可会想到自己？写在书页空白处的几首小诗，她可看到，并轻轻读出声？阿华又胡思乱想了。

冰冰只把阿华当朋友，她爱上了一个帅气的城里大学生。她回阿华的信少了，回家少了，很多次，远远的，阿华就望到那漆黑的窗口。莫不是睡下了，阿华几次到楼下低喊冰冰，可只有凄凄虫鸣。

冰冰搬到了学校宿舍，只为更亲近男友，他们约好一起吃早点，一起跑步......她把这爱的点点滴滴写进日记。

这日记是花园，可冰冰也将它变成利剑。有回她前脚到屋，阿华后脚就跟来了，还笑说总算逮住她了。‘’吃吧，新摘的葡萄。‘’

冰冰想敲醒阿华的榆木脑壳，竟然当着他的面朗读起自己的日记来。这些爱的篇章，深深伤害了阿华。冰冰也知道，他只不过想看看他，陪她聊聊天。阿华心里明白自己的爱是无望的。

''你日记里可有我？‘’阿华以前傻傻地问她。

‘’你永远在我记忆里。‘’她的回答，让他满足，让他高兴。

多年后的一个夜晚，女儿住校，老公应酬未归，打手机也不接，冰冰在报纸副刊上读到了阿华的诗。这家伙，还是那么爱胡思乱想，不卖现实的账。她记起了那个夏天，十七岁的阿华的旧单车，有汗水印的白衬衣，她还仿佛听到他在庭院打井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