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的泪水

高山流云

六月里的泪水
      高青 郑书元       谨将此文献给母亲节，祝天下母亲节日快乐！
      农历六月十三日是我娘的忌日，至此，老人家 已经离开我们二十一年了。六月的思痛难忍，六月的泪水是孩儿对娘的怀念。
      娘在她七十三岁那年秋天，曾患过一次脑梗，由于发现治疗及时，没有落下多大后遗症，只是手脚有些不便罢了，经过康复几乎恢复了以往的康健，为此，全家人高兴地为娘庆幸。康复后的娘见证了农村改革开放后的春天，用她那双缠足 后的小脚，支撑着做家务的辛劳，同时还为我们照顾抚养了两个孩子。成天闲不住的她，虽然有些絮叨，但是非常疼爱我们，关心我们。在我幼小的记忆里，母亲对我好像并不严厉，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独苗，所以娘处处宠着我，在母爱下，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受到半点委屈。娘为我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操持着那个 本不富裕的家。我们连做梦也不会想到，娘的脑血栓竟然在五年后的一天早饭后复发了。
      娘有个头疼的病症，平时也不在意 ，有时疼得厉害了就找个人，拿一根缝衣针在煤油灯上烤一下消消毒 ，然后刺一下她的太阳穴，乌黑的血点就浸出来，霎时娘的头疼病就消失了。娘平时几乎不打针不服药，她的性格有些古怪，从来不怕病，若有个头疼脑热的咬咬牙就抗过去了。可没有想到，那天饭后，娘突然倒下了，从此也没有起来。在与病魔抗争了数月后，娘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记得那天早晨，是娘亲手给我做的早饭，饭后又是娘送我出大门去上班，她目送我骑车渐渐地消失在晨光里才折回家的。我在课堂上突然接到了娘突发脑血栓消息，当我骑车风驰一般地赶到家里时，娘已经瘫痪在床上，旁边围满了不少人，妻子急得团团转，束手无策，在等着我的到来。当我进门后看到娘此时的情景，趴在娘的脸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在娘的耳畔大声喊：“娘——，娘——，你的儿子回来了。”在场的人也泣不成声。此时的娘，双眼微闭，似乎听到了他儿子的喊声，微微睁开了眼睛，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了出来。此时的娘已经完全失语，此刻，她或许听到了她儿子的喊声。
      娘的病复发后，我们便不惜一切代价为老人家治病，为其打了月余的点滴，仍无任何疗效。聘请了几位名医也无好的治疗方案，医生对娘的病建议保守治疗，只能延续她的生命而已了。发病后的娘，卧床不起，吃喝拉撒全在床上，时刻都离不开人。妻子为了不让我旷班请假，自己承担起了照顾病中娘的义务。地里的庄家放弃了管理荒芜了，与外界几乎隔绝来往，专心在家日夜守候着娘，就像亲闺女一样，因为娘没有女儿。下班后和双休日的我可让妻子休息一下，妻子照顾娘很辛苦。娘自己不能吃饭，每天只能吃点 稀稀的鸡蛋羹，还得用小勺来喂她。一霎就得为娘翻一次身，我和妻子轮流为娘按摩。娘的体能随之一天天下降，仍不能言语，我们还是期待娘的病情好转，有奇迹般的出现。我女儿为她奶奶唱儿歌，讲故事渴望唤起老人的知觉，可都无济于事。为娘的病全家不知哭过多少次。看到娘不能自己进食，我女儿就把咀嚼碎的食物口对口喂老人。当时全家人的心愿是让娘多活一天，哪怕是一分一秒，也是我们的的福。
      就这样度过了三个来月，娘的病情越来越重，到后来，已经不能进食，我用小勺向她的嘴里送点清水，随之就从嘴角流出来，已经打不上点滴了，我们感到娘的生命似乎已经到了尽头，余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的愿望就是陪娘走完最后的人生之路。一九九六年农历的六月十三日，是我们终生难忘的日子，七十八岁的娘走完了她最后的人生，永远离开了我们，去了遥远的天堂。天堂没有月圆夜，天堂没有桂花香.六月的思痛有谁为我分忧，唯独娘永远在她孩子心中。                                                     

       2017.5.7.   

高山流云

感谢老师们的来访。母亲节到来，将此文献给所有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