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刊征文 踏寻父辈的足迹

踏雪寻梅

                 踏寻父辈的足迹                                                                                          
                                            桓台巩同英
       “一旦强虏寇边疆，慷慨悲歌奔战场”，正是革命先辈们的铮铮铁骨和牺牲精神，才有我们今天安定幸福的生活！八一建军节来临之际，向咱们的老父亲们致敬！咱们的老父亲们不寂寞，他们在高高飘扬的军旗下会师，他们在天堂欣慰地看着我们踏寻他们的足迹，继承他们的精神，重续他们的生死兄弟情！看今日之中国，国富民强，反腐倡廉，他们一定会含笑天堂！                        
                 
                             （ 一 ）     一 封未寄出的信
                           
      经常听刘和刚深情演唱的《父亲》，音乐一响起，眼前马上浮现出当治安员的中年父亲乘着小船在马踏湖上巡逻的身影，浮现出老年的父亲骑着一辆三轮车在路上行走的背影，歌曲的每字每句敲击着我的心，没等听完，已经泪流满面。   
   老父亲1928年生于一个贫苦家庭，3岁丧父，14岁丧母，15岁流浪到河北地界，1945年在山海关参加了共产党的抗日队伍。1955年从广州复员回家。他沉默寡言，耿直倔强，乡邻们经常对我说：“你父亲老实忠厚，好人一个。他这一辈子，可真不容易啊！”
    我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生病了，十几年后去世。父亲又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地抚养着我们姊妹四个。我是他三女儿，学习较好，一直是他的骄傲，整个家庭对我寄予了厚望。因家境艰难，再无力供我，他没让我继续上大学，对此我曾怨恨过。我和他性格极其相似，倔强而固执，年少轻狂的我不止一次地对抗过他，让他伤心过失望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我也为人父母了，开始慢慢地理解了父亲的苦衷。
     2007年春，大姐查出肺癌晚期。我们一直瞒着父亲，但他还是知道了。他拿出了第一个季度的工资1000元去看姐姐。他对大姐说：“你娘走得早，咱家里你是老大，接替了你娘的担子，我这当爹的无能无为，你跟着我受了很多苦，这些钱不多，你拿着治病吧。你会好起来的！”一走出姐姐家，父亲老泪纵横！
   这一年我把精力用在救治姐姐上，沉浸在失去大姐的悲痛中，却忽略了对老父亲的照顾和陪伴。大姐去世后，老父亲更加沉默寡言了。他曾哭着对我们说：“人生三大悲，我摊全了。”不知他经过了多少不眠之夜，不知他内心经受了怎样的煎熬，我们难以体会老父亲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与无奈！
   2009年8月25号，一向健康的父亲突发脑溢血，一直陷入昏迷，不到二十天便离开了我们，没留下一言半语。我们整理他的遗物时，找到了一个绿色军用包。包里有一个“抗日战争胜利纪念”金质章，一个工资卡，卡里还有1000元，这是他才发的第三季度的工资。还有一个小小的复员军人证，证件很破旧了。第一页是毛主席像，第二页是毛主席语录：“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第三页是“复员军人证明书”，上写：“巩遵鲁同志系山东省桓台县鱼三村人，于1945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现为加强国家社会主义建设，特准予复员。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在包里我还发现了几张旧的《鲁中晨报》和一封没寄出的信。
尊敬的各位领导：
    我叫巩遵鲁，现年80岁，1945年参军，服役10年后，复员回家，曾多次立功，并获得抗日战争胜利纪念章，由于本人子女都是农村子女且能力有限，个人生活有了一定困难，虽然国家民政部门给予部分补贴，但生活仍然拮据。
据2008年《鲁中晨报》刊登的“养老金上调了”中透露“建国前老工人增加养老金，红军时期月增加380元，抗日战争月增加280元，解放战争月增加180元。”另据《鲁中晨报》2009年1月12日刊登“淄博四项社会保险待遇同时提高”的规定，为红军时期的老工人每月增加500元，抗日战争参加革命的月增加400元，解放战争时期的增加300元。我是抗日战争时期参加革命的老党员，也曾为中国革命做出过贡献。我入伍十年，复员回家，到增加补贴的2008年每季度只有960元，到2009年每季度也只有1300元，还达不到最低的工人退休工资。敬请领导们给予酌情处理为盼。    敬礼！
          淄博市桓台县起凤镇鱼三村 巩--        2009年8月13号
   这封尚未寄出的信，是父亲生病前12天写的。父亲是个老党员，也是普通人，一向沉默的他内心对政府是有期盼的，对拮据的生活现状是有遗憾的。他曾不止一次地向上级反映过他的问题，他也曾无奈地发出“枪杆子不如笔杆子”的感慨。
   读了老父亲的信，作为女儿，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什么滋味。我曾想通过高考跳出农门，来改变家庭状况，但事与愿违，高考失利，回家当了十几年的代课教师，工资捉襟见肘，98年还被辞退了。2009年我的辅导学校经营才有起色，我全力以赴，一心放在教学上。我一直想，等我忙完了，等我挣钱了，再多抽时间陪陪老父亲，让老父亲享享福。万万没想到，一向健康的老父亲没有等，也不能等，以这种方式突然离开了我们，让我情何以堪？！
   病重期间，因为急需用钱，我向民政上申请救助，政府送去了1000元。葬礼那天，政府送去了花圈，我起草了父亲的悼词，回顾了父亲的普通而不平凡的一生。在我本家一个哥哥主持下，村民自发地给他开了个简约而隆重的追悼会。   
   老父亲走了，带走了我深深的思念，也给我留下太多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成了我一个永远难以释怀的心结。我常常幻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会竭尽全力帮他找到战友，重温生死战友情；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会带着他去看看他生活过战斗过的地方；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带他去北京看看首都，看看毛主席。可这一切的一切已经太晚太晚了!
   2013年秋，带着救赎自己的心，我专门去了毛主席纪念堂，买了三束菊花，也替父亲买了三束菊花，敬献给我父亲一生最敬仰的人......         

                                           （二）拨开父亲当兵历史的迷雾
                    
    2014年10月13号（农历八月二十五），是老父亲的祭日。我突然想为他写点什么，提起笔来，泪如雨下，几度停笔。我只知道父亲当过兵，但对父亲从军的那段历史，知之甚少。我决心拨开父亲那段历史的迷雾。
    我首先拜访了老父亲的生前好友--许善运，他今年89岁了，是二野的老兵，鱼三村里健在的为数不多的老党员之一，曾参加过解放海南岛的战役。老人身体很健康，喜欢读报纸，喜欢看有关战争的电视剧。
    我一看到他，如同见到了老父亲那样亲切。他给我讲了父亲的故事。“你父亲16岁参军，一去八九年，家里人以为他死了，等战局稳定了，他才给家里来了信。他当时年龄小，领导看他老实忠厚，让他管理仓库，看守缴获的枪支弹药，还有手表、钱物等，但他从不私拿私藏。后来当司号员，当侦察兵，最后还当上班长呢。”他的老伴说：“以前我和你父亲总是一起去领工资。现在我一去领工资，就想起你的父亲。这几年，国家对老党员的补助提高了很多，你父亲苦了一辈子，也没享受到党的好政策。”
    听到我的来意，老人告诉我，从县人民武装部能查到我父亲的档案。一听到这个消息，我赶紧动身去县人武部。在路上，我心里满怀希望又忐忑不安，不知能否查到父亲的资料，甚至祈求父亲冥冥之中，助我一臂之力。当我拿出介绍信，说明来意后，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我。她费了很多时间，终于找出了父亲的档案。档案已经60多年了，纸张是毛边纸，已经泛黄。看着父亲60年前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我的泪不争气地又涌了出来。查阅档案后，我才知道父亲的部队是四野45军158师。
    回家后，我立刻上网查询。从四野网站我查到了大量45军158师的资料，结合我父亲的档案，我猛然觉得我眼中普普通通的父亲竟然这样不普通！他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亲历者、幸存者！1945年，他16岁时在河北山海关参加了共产党的队伍。参加过抗日战争，并历经辽沈战役、平津战役、衡宝战役、湖南剿匪、广东戍边等。10年间，经历过20多次战斗，负伤三次，受嘉奖多次。电视上播放过的《塔山阻击战》，是决定辽沈战役成败的关键，我父亲所在的158师也参加了塔山阻击战。这次阻击战，打得很惨烈，激战七天七夜，双方伤亡很大，我方伤亡三千，毙敌六千。有的连仅剩7、8个人。父亲能幸存下来，真是命大的。
   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查资料时，我从一个“45军158师子弟请进”的帖子上发现在淄博有一个158师后代--李文穗。我惊喜异常，马上拨了留在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六七遍，没打通，正当心灰意冷时，电话居然接通了。一听我是158师的后代，李大哥和我一样，异常激动。通过通话，我了解到更多158师的信息。李大哥65岁了，他的父亲叫李峰，师部秘书科长，解放后转业到淄博工作，1997年去世。他的母亲王洁，师部女军医，90岁高龄了，是158师健在的为数极少的老人之一。
    国庆节后，我决定去拜访这位老阿姨。在路上，我努力想象着王阿姨的模样。一进家门，一个看似70多岁的老太太很快迎过来，经介绍是王阿姨，她比我想象的要年轻10几岁！王阿姨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也紧紧地握着老阿姨的手，久久地，久久地。我心里暖暖的，感觉到了久违的母爱！
    李大哥骄傲地说：“老母亲当过军医，很会养生，身体健康，思维敏捷，还能和我们打打麻将，每天出去散步，上下楼也不用人扶。”王阿姨说：“我本姓萧，17岁参加革命，害怕牵连家人被日本鬼子杀掉，不得不更名换姓。日本人很凶狠，见到大姑娘就糟蹋，我们只好脸上抹上锅底灰，或女扮男装。汉奸比日本鬼子更可恨！我是战争的幸存者，现在我享受着烈士们没享受到的幸福，政府管得很好，儿女们也孝顺，我已经很知足了。”
    王阿姨还聊起了她的婚姻：“我比老李小14岁，那时我相中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小伙子，但部队上的文艺女兵、女护士、女医生，找对象得听从组织安排，这样领导作主，把我嫁给了老李。老头卧病在床二十年多年，我照顾了他二十多年，这不还是早早地撇下我，走了......”王阿姨的青春、爱情、婚姻，都奉献给革命了.
    李哥热情地给我提供了几个158师子弟的联系方式。于是我拨通了广州祁建大哥的电话，听到那亲切的声音，如同听到亲人的声音，不禁泪奔。顾不得长途电话的费用，我们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祁建大哥60岁了，大学教授，现致力于158师将士的搜集工作。他利用节假日，追寻父辈的足迹，走访了广州、北京、天津、河北等地的158师的许多老前辈，已搜集整理了1000多个158师的将士名单。他和烟台的刘晓宁大哥已成功组织了两次活动--“辽沈战役红色之旅"，"平津战役红色之旅"。2014年10月20号---10月24号，在湖南邵阳“衡宝战役暨邵阳解放65周年红色之旅”活动正在筹备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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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红色之旅--邵阳行
                                            桓台 巩同英
    “湖南邵阳剿匪”是158师军史上的一次重要军事行动。158师历时2个月，消灭了邵阳当地陈光中等数股重要土匪，为邵阳红色政权的建立和人民生活安定做出了重要贡献。
  
   2014年10月20号16时，我坐上从淄博开往湖南长沙的火车，参加158师子弟组织的 “衡宝战役暨邵阳解放65周年红色之旅”活动，以追寻父辈的足迹，缅怀父辈的丰功伟绩。           
   火车一路南下，武汉长江大桥 ，黄鹤楼，岳阳楼，洞庭湖，汨罗江，赤壁等飞驰而过，这可是课本上描写的名胜啊。放眼望去，崇山峻岭，绵延起伏，郁郁葱葱，山清水秀稻田美，还有依山而建的木房子，犹如一幅幅水彩画。我不禁哼唱起了李琼的《山路十八弯》："吆，大山的子孙吆，爱太阳喽......"
   10月21号中午，在长沙转站邵阳，由于火车晚点，胖胖的我拖着重重的行李，跑步前进，跑得满头是汗，真恨不能变成小鸟飞起来，终于赶上了那班火车。快到邵阳了，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大山，想象着20岁的父亲，扛着枪、翻山越岭、长途跋涉、追击土匪的情景，泪水模糊了双眼。
   火车终于到站了，我站在车站广场上，心里喊道：“邵阳，我来了，我替父亲看你来了！”我坐上138路公交车，正巧赶上放学时间，一群孩子叽叽喳喳，涌上公交车。两个10来岁的小帅哥上了车，他们激烈地争论着问题，才开始用普通话，说着说着，讲起了我听不懂的邵阳话。看着他们天真可爱的笑脸，我不禁笑了！车窗外，一个小伙子牵着怀有身孕的爱妻，悠闲地走着，好温馨！看着这一幕幕，我告诉自己：“父亲们南征北战，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为了今天和平幸福的生活吗？要是父亲来的话，他一定会很欣慰的。”于是，我心里马上不再阴郁，又充满了阳光！
   21号下午五点半，我到达了集合地--邵阳国湘宾馆。由于路远我晚到了一天。祁建大哥牵挂着我，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一进宾馆九楼，碰巧刘晓宁大哥正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否赶到。在家时我与刘晓宁哥通过几次电话，现在终于见到本人了。他戴着眼镜，穿着海警服，据祁建哥讲，晓宁文笔很好，是每次活动的执笔人，他父亲当年是师部宣传队长。我拿出修改好的《父亲，我心中的河》给他看，他诚恳地给我提出了几条建议。他说：“祁建大哥今上午带领大家到邵阳市委党史资料办公室座谈，下午走訪邵阳当地健在的几个158师老前辈，留下我和刘南征大哥等着你呢。”老大哥们的关心，像一股股暖流顿时传遍了我的全身，路途的疲劳顿时一扫而光。
   六点多钟，祁建大哥领着大家回来了。祁建哥，大学教授，他个子很高，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举止行动间透着知识分子的那种文雅。一看见我，便快速走来，亲切地对我说：“小妹独自一人，跑这么远的路来邵阳，不简单啊，我们都牵挂着你呢。你来了，人就齐了，咱们吃饭去！”
   来自全国各地的158师子弟，因了父辈的缘份，心怀同样的心情，齐聚美丽山城邵阳。一张大餐桌上围坐了15人。晚宴气氛温馨和谐，就像一个大家庭。80岁的张成叔叔坐上座。他是邵阳当地的158师老前辈，为这次活动跑前跑后，联系宾馆，联系市党史办公室，联系当地健在的158师前辈......姐妹们，数袁大姐最大，67岁，我最小，大家亲切地称我“小妹”。其中一对刘氏姐妹，大家称刘三姐，刘五姐，父亲刘凯是474团的团长，英年早逝。她们对父亲的历史充满疑惑，为了缅怀父亲，参加了这次红色旅游活动。兄弟们中，王保安最大，65岁。王永安最小，49岁，大家都昵称他“老疙瘩”。刘南征大哥，军人，他父亲是472团团长，骁勇善战。多数大哥大姐都有从军经历，他们中有退休或即将退休的大学教授、交警队长、反贪干部、教育局干部、公安副局、报社主编、海警、军医等。作为最小的妹妹，我在烟台袁大姐的介绍下，逐一给大哥大姐们敬了酒。

   活动第二天，我们一行14人驱车去洞口县月溪村，实地考察体验父辈们活捉匪首陈光中的战场。途中在村民的指引下，我们参观了一座烈士纪念塔。烈士纪念塔就静静地矗立在半山腰一处中学校园的东南角，塔的旁边有松柏，还有一片小竹林。这是个农村学校，条件比较简陋。正好课间时间，学生们一看那么多人开着车来到他们学校，都好奇地围了上来。我顺便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有的很害羞，有的摆出酷酷的pose。年轻的校长闻讯赶来，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与我们在纪念塔前合影留念。革命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了今天校园里孩子们的笑颜，而长眠于此的先烈们，静听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和欢声笑语，也会含笑九泉！
   我们终于来到月溪村。小小的山村，弯弯的山路，黄绿相间的稻田，三三两两的木房民居，鸡犬相闻，恍若到了人间仙境，世外桃源。祁建大哥先下车向当地的一个老人问路。淳朴的当地村民听清来意后，帮我们找到一个90多岁的老人，当年他是个民兵，也参加了剿匪。他用邵阳话和我们讲起当年的剿匪见闻。“陈光中骑着大白马，从这里走过。”他指着最高的那座山说，“那就是解放军当年擒获陈光中的地方，他和他的小老婆一起被抓的。”我们爬了一小段山路，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而当年我们的父辈们涉过一条大江，翻越一座座大山，日夜兼程，历经两月，终于围歼了陈光中匪群。
   “我们的父亲们，当年可真不容易啊！我们现在观赏的是美景，而他们当年，流下的是血和汗，拼的是命啊！”一位老大哥动情地说。
   “是啊，以前我很不理解父亲的行为。他对贪污腐败，深恶痛绝，不顾我们苦苦相劝，坚持上访，得罪了许多乡镇官员。现在我终于理解了——他们打下的江山真是来之不易啊！”面对巍峨的群山，我又一次流泪了！
   
   遥望群山，我仿佛看到了，群山顶上插满了高高飘扬的红旗，我年轻的父亲和他的战友们在欢呼着雀跃着..... 我们情不自禁对着群山喊：爸--爸，我--来---了---，我们--来--了---
    群山回应：我--来--了--我--来--了---，我们--来--了---
    老父亲们，原来你们并没走远，你们永运活在我们心中。158师这面军旗永远高高地飘扬在我们每个人心中！作为你们的子女，我们骄傲自豪，生命不停息，踏寻不停止！
    我们一行14人在父辈们战斗过的高山前合影留念。我也在父辈剿匪的大山前单独留影，以了却心愿！父亲们的生死战友情，犹如集结号，让我们团聚在这里! 他们如高山一般伟岸，令我们敬仰！同样的情感，流过我们每个人的心田！缅怀，传承，继往开来！
    第三天参观松坡（蔡锷）公园，山顶上矗立着邵阳市政府建立的革命烈士纪念碑，上写：“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碑后面刻着1000多个烈士的名字。我们14人也在革命烈士纪念碑前合影留念。 我以前看到的有关剿匪的资料，都是凭空想象，现在则变成了实地考察，深切地体验感受到了父辈们艰苦的战斗环境和不畏艰难险阻的战斗精神！特别是长眠于此的烈士们让我感悟到：他们的牺牲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和平！我们生活中遇到的所谓坎坷磨难悲观绝望，在他们面前简直不值一谈！活着，就好！活着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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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最后一天，正赶上张龙叔叔80岁大寿。我们一行14人凑了888元，并买上一个生日花篮，给张叔叔祝寿。我们被安排到大厅中间的首席，桌子摆满了丰盛的邵阳特色菜。桌上有一个红色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欢迎158师子弟红色之旅亲友团”。生日宴会上，张龙叔叔身穿军服，胸挂奖章，精神抖擞。他饱含深情地讲起了他的从军经历。他说：“我父母早亡，当过报童，17岁参加了革命，亲历了解放战争，现在是局级退休干部。我从心里感谢共产党，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今年80岁了，有家庭有孩子，比起那些死去的战友来，我觉得很幸福很知足！”
    最后他拿出一枚军功章，讲了他与战友的故事。他战友姓班，齐齐哈尔人，也是个苦大仇深的孤儿。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因作战英勇顽强，多次获得嘉奖。他是第一批报名参加抗美援朝的战士。临行前，他把仅有的一枚军功章交给张叔叔，说：“兄弟，我家里没有什么人了，以前的奖章都在战斗中丢失了，只剩下这一枚军功章了，我把它托付给你，你好好地替我保存着。等我打完胜仗后，再来拿。”张叔叔缓缓地地举起那枚奖章，声音颤抖，说道：“我等啊等啊，等了.....他.....60多年，还没......等到.....他 .....来.....取！我多么希望......他.....他来取啊!”讲到这里，张叔叔老泪纵横，我不住地擦着眼泪，环视四周，在场的每个人无不热泪盈眶。情深义重的张叔叔坚守着那60多年前对战友的承诺！一时的战友，一世的兄弟情啊！张叔叔，一个抗战老兵，给我们在场的每个上了一堂很有教育意义的课。
    刘晓宁哥代表158师红色之旅亲友团上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并唱军歌助兴，生日宴会达到高潮。我们旅游团每个人为张龙叔叔敬酒祝寿！我对忙前忙后的张婶说：“张叔叔是一宝啊，希望你们健康平安，相依相伴！”70多岁的张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正因为他的从军历史，我才深深地爱着他！”寿宴结束后，我们纷纷与张龙夫妻合影留念。我挽着张龙叔叔的胳膊，就像挽着自己的老父亲，心里很欣慰很激动！
    80岁的张龙叔叔身体健康，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唱歌跳舞拉手风琴，样样俱全。一直为我们旅游团跑前跑后，生日宴会后，不顾疲劳，又带领我们走访下一位158师老前辈。在寻访路上，他还给我们讲了很多行军打仗时的故事。
      行程最后一晚上，旅游团14人聚餐话别。兄弟姐妹们推杯换盏，情感浓烈如酒，深情厚谊长存彼此心间！一夜无眠！
   2014年10月23号，我们在邵阳南站依依话别，相拥留影。瞧！军人出身的刘南征大哥摆出了兰花指，岳小明哥摆出了丁字步，袁大姐来了个立正稍息，欢声笑语回响在邵阳上空！快乐的大哥大姐们，保重身体，来年再相见！   
    邵阳之行收获颇多，我见到了父亲的158师老战友们，见到了158师的后代--老大哥老大姐们。我们相处时间虽然短暂，但父辈用鲜血和生命传承给我们的那种亲情友谊，使我们深深感到一种筋骨与血肉相连，心与心相通相印！
    湖南邵阳之行，我们留下了踏寻父辈的足迹，重温了父辈们的峥嵘岁月。红色之旅邵阳行，梦圆！
                              
      谨以此文，敬献给为民族的解放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革命先辈们！为他们击鼓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