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小的绿叶 于 2017-9-19 08:43 编辑
花椒红时香满山 博山 商佃刚 记得上小学三年级时，秋季的一天下午，我们的班主任国老师在班里十分郑重地宣布：从今天开始，谁也不准剪指甲了。然后又再三地叮嘱，一定要做到。大家听了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纳闷，都想问问，却又不敢开口。 三四天之后的一天下午快放学时，国老师笑呵呵地对我们说，同学们，明天我们不用来学校上课了，我们全校师生一块到南山上帮林业队摘花椒。摘花椒，以前听高年级的同学说过，我们还是第一次去。大家听了，都激动地欢呼雀跃起来。 国老师又详细讲了第二天去山上摘花椒的注意事项，就让我们放学了。 第二天，我们每个同学都挎着一个篮子，带上午饭，来到了指定的集合地点。大家到齐之后，校长讲了话，我们开始出发。我们排着队，浩浩荡荡向南山进发。行进中，各班还都齐唱了几支歌曲。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我们到了南山山顶。放眼远望，只见碧蓝的天空下，漫山遍野都是花椒树，在山坡上伸展着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的枝条。万千枝条在秋风中摇曳着，就像一团团燃烧着的火焰。走近了看，一粒粒红红的花椒像一颗颗闪烁的小星星，在稀稀拉拉的绿叶点缀中调皮地眨着眼睛。山野上四处弥漫着花椒的清香。 老师给我们分了工，给我们简单讲了一下采摘花椒的方法之后，几个人一组围着一棵花椒树，开始采摘。一上来，我们根本不会摘，老师讲的似乎也没大听明白，老师就一个个手把手地教我们摘。摘得多了，慢慢有了些经验。先把篮子放到身下，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抓住一条长枝，看准要摘的一穗穗花椒，右手伸到那一穗穗花椒的根部，轻轻用指甲掐下来，放到身下的篮子里。指甲过短了就不好掐断，我们这才明白三四天前老师的嘱咐是多么的必要。老师当时没有告诉我们不能剪指甲的原因，大概是怕我们兴奋过度，不安心学习吧。 花椒树的枝条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针刺，稍不留意，手就会被扎破。被扎破之后，血会慢慢洇出来。女孩子一见到血，往往会咋咋呼呼叫个不停，有的还会哭叫不止。其他的孩子在劝说不住的时候，就会大声地叫喊老师。这时老师是最忙的，刚安慰好这一个扎了小手的，又有另一个不小心掉到土堰下面闪了小腰的，还有被毛毛虫“亲”了一口胳膊肘的﹎﹎被花椒的刺扎了，那滋味确实不好受。以前我们摘过酸枣，也被酸枣的刺扎过，那只是微微的疼痛而已。被花椒的硬刺扎了，不是一般的疼，而是麻嗖嗖的、钻心的疼，而且扎的厉害了往往一疼就是好几天。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老师一声令下，大家停下了手中的活，拿出自带的午饭开始吃。大家的饭，大致相同，一般都是煎饼卷豆腐干，或者煎饼卷鸡蛋，或者煎饼卷红萝卜咸菜。不管是啥饭，都吃的津津有味，比在家里吃的可是香多了。 午饭后的时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我们在附近的山坡上摘酸枣，逮蚂蚱，还用大大的蓖麻叶扎成帽子戴在头上遮阳。最高兴的事，是在大树下围着老师，听老师讲故事。老师讲的故事特别的精彩，常常让我们回味良久。 下午，我们又投入了劳动，经过了一上午的“磨炼” ，大家已经干得很熟练，也再没有咋咋呼呼喊叫老师的了。 我们开始比赛，看谁摘得多。那时都想得到老师的表扬，所以都十分卖力。 太阳还有一人高就要落下山去的时候，校长吹哨子招呼我们歇工了。我们挎着盛满花椒的篮子，来到一个叫朝阳洞的庙院里，将篮子里的花椒倒入早准备好的一个个大藤条筐子里，我看到我们摘得花椒装了满满的几大筐子。我们还被允许进入朝阳洞参观，进入宽阔的朝阳洞，凉气袭人，那里边还有清冽的泉水。我们用蓖麻叶折成水舀子，舀出清凉的泉水，在庙院中慢慢地喝着。 太阳迫近西面的山头时，我们开始整队下山。走出庙门不远处的山路边，摆了几大筐子苹果，林业队的领导站在路边欢送我们，并给我们分发苹果。那天，我们都领到了六七个金黄的大苹果。那时候，苹果还是稀罕物，平时是吃不到的，这六七个苹果算是我们辛苦一天的报酬了。路上我们都舍不得吃，放到篮子里，一路想着怎么回家炫耀一番。至于身上被拉拉秧拉上多少道血痕，被毛毛虫亲密接触被蚊虫叮咬起了多少个疙瘩，似乎都视而不见了。 几十年的时光转眼逝去，其间许多事情也都淡忘了，但我一直清晰的记得那个花椒红时满山飘香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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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5 20:0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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