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慈影寂然 于 2017-10-21 17:26 编辑
博山 马云丹
霜降,在最深的秋里。秋老了呀,更寂静了,更风骨了。一夜露浓一朝霜重,气贯长虹地回归了天地的素颜,是日月素描的风景,是勾勒心的线条,清,简,淡,净。
送别,属于秋的送别。此刻没有愁绪,没有凄凉,所有与秋的爱恨到此都了结了。曾经的秋风秋雨都远了,痴情的枫叶红到天际依旧是痴心不改。还有痴心不改的柿子只身在枯瘦的枝头思念。清寒里的乌鸦也不肯休在枯藤上扑棱乱飞。枯黄的杂草懒散地在不温不火的午后晒着清冷的阳光。一切有模有样地,也正在老模老样地老去,老去,彻底地老去,奔向下一个轮回。
霜降是秋季最后一个节气,也特别有骨气。邻居从山中老家里用麻袋装回许多地瓜,花生,萝卜,谷物,酸枣,柿子,这些都是自然恩赐的果实,很俗很素很有情愫的果实,正是俗人俗尘的俗日子所喜欢的。倚在窗口看邻居家的阿婆将空地清扫干净,将地瓜,花生晾晒在阳光下,地瓜上还带着些许的泥土,花生上还带着些许的根系,这些自然之态,让人看着柔软温暖。
阿婆晒下瓜果,抱了大胖孙子出来,坐在瓜果旁,欣赏着这些丰收,一边吃着酸枣,一边给她的大胖孙子柿子吃,还念叨着:霜降吃柿子,不会流鼻涕。孩子贪婪地吸允着清甜的柿子,欢喜地咿咿呀呀与阿婆对话。
新认识一种桃子,名字清艳:映霜红。桃子有着高原红的纯朴之色,红色渐渐晕开去,晕染整个桃子。桃子果肉紧致细嫩甜中微酸,是这个霜降季节的味道。想象着,要是一早去桃园,一层雾白的霜朦胧在桃林里,黄绿相间的桃叶间,高原红的桃子饱满在枝头,也是朦胧的样子,大概是仙境般了,大概是舍不得摘桃子了,定会流连这桃林中。欣赏一种美,远比吃掉一种美更让人喜悦。当然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吃掉许多美,因为爱是自私的,要吃掉,要拥有。将映霜红移栽到心里,年年霜降便有了美景美食可赏可品,可在仙境里做仙女了。
喜欢这个节气,所以变得痴傻起来。又想起前几日在山野里遇见的生长在岩石上的野菊花,想必这会被谁采摘了去,也在太阳下静好着,只等着日后被宠爱,或是沏茶,煮粥,或是做了甜品,菜肴。又路过集市,集市上最显眼的便是菊花,是许多小盆栽的菊花,花枝纤瘦而花骨朵密集,一簇簇地簇满花盆,一朵一朵又一朵地清泠泠地清傲着,精神抖擞大抵说的就是这样吧。菊花色彩多样,而最惹眼的还是黄菊,因为寻常因为黄色华而不妖,或因为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气势,总之是让人欣喜嗅之,欢喜捧回。卖家说:霜打的菊花更艳丽,霜打的柿子能治病。真妙呀,这被霜素净了的烟火更烟火了。
“霜降碧天静,秋事促西风。”捡拾几片霜叶,送别这深秋。阳光下霜叶的脉络里涌动着整个秋的血液,细微着秋的所有心思。送别是一场倾诉,是满心的情愫,向秋别,抚霜自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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