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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慈影寂然 于 2017-11-9 19:01 编辑
博山 马云丹
不喜欢:相见恨晚。说什么遗憾,说什么太晚,即是相见,缘分初始,有何晚可恨,如若相惜自此刻修缘修份。那些一见如故多是不抵岁月经磨,多是到后来真成了遗憾。相见恨晚,不过是说来宽慰各自光阴,笼络距离的长短。
有人拉了我的手说:应该早见到你,早见到你该多好。我是个性情孤僻,心火烈的人,那时我的手在她手里打颤,发冷。早见到我?早见我时,我会是如今的样子吗?不是如今的样子,她会这般说?早见到我该有多好?估计一点都不好,只一眼就厌了。因为早时,我身上没有岁月痕迹,没有时光沉淀的暖,没有现在的温婉素净。所以,相见便是相见时的恰好时,早了罪过,晚了生厌。如这般,我是觉得自此不见,都没有什么遗憾的。我喜欢淡淡相随着,渐渐入各自心怀,而不是抱着温暖凉着内心的相识。
这个薄情的世界,值得喜欢。世界淡薄,所以让每个人爱他的方式不同,爱不同便有了大千世界,于是芸芸众生里情最深重,情最深情。不说人与人之间的情,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只说人与花草,与世间生灵,你看它们一眼,它们不媚。你不看它们,它们不恼。是真正的自由,是真正的淡泊。
深秋的一日看到在一棵金灿灿的银杏树下,男孩倚着树,手里拿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有些焦急地期盼,张望远方的眼神,一看便知是在等一个女孩。果然,许久一个女孩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男孩灿烂一笑,把手中的银杏叶放到女孩手里:来了,就不叫晚。不来,才叫晚。是啊,什么叫晚?等不到的,是晚。晚,是没有任何办法弥救的。
几年前,买了素古的衣衫,店家送我一方素净的手帕,软棉,白底淡黄的小花,正直夏日,看着手帕的素雅便觉得心静,喜欢得不得了,日日带在身边。某日被一女孩看到,也喜欢得不得了,非向我讨要,我决然拒绝。后来有话传来:不值钱的东西,有什么舍不得!是不值钱呀,那为什么她非来讨要?我舍不得,她为何那样恼?后来,又在那店里买了衣衫,又得来一方手帕,我系在手腕间,那女孩见了又来讨要:你有两方帕子了,总能送我了吧?再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便伸手过去让她解了手帕去。哪知她一拿到手便说了句:真是相见恨晚哪!然后团了团塞进裤兜里便走。瞬间我的心就慌张了,一把拽住她:哎呀,我刚擦了鼻涕,忘和你说了。她惊叫一声,一脸嫌弃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甩在我的桌子上:恶不恶心啊你。
真是恶心,我觉得我也是恶心了。为了挽救一方素帕,我又觉得恶心对了。坐我身旁的另一个女孩,浅笑着拿起桌上的手帕,舒展开,再叠起,方方正正地递给我:真素净的手帕,惹人疼惜。我的心又慌了,疼惜,她用疼惜喜欢着手帕。我把手帕展开,系在她手腕上,相视而笑,浅,暖,不恨晚。那恨晚的女孩,打着喜欢的幌子,糟践了帕子的素雅。什么恨晚,明明是恨欲望满足得晚。
从来不恨晚,一切的相见都是最好的时刻。你若懂得,与这一刻,珍惜身边的所有,比如刚刚到来的这一秒,相见的美好,就是今生的缘,与世界万物,与爱恨情愁,与你我,都是恰好,恰好的时光,恰好的缘分,恰好的彼此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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