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制之后

疯子

改制之后
周村、张志成

一个县团级的国企，鲁东机械厂的改制尘埃落定，改名为孝江机械公司。新任40岁的计划科长刘海东应朋友的邀请，兴冲冲地走进了新华饭店的202房间。
满满的一桌珍贵的菜肴旁边只坐着三个人，一男二女立马站起来笑脸相迎。男的拉着他坐在右首，男主人坐左首，刘海东的右首是一位少妇和一位光彩照人姑娘。
他和男主人早就认识，他的名子叫郭宏，是原单位的外协，是给原机械厂加工备件的个体厂子的老板。右边的少妇是老板的妻子，叫刘莉，他俩很少见面，今天是头一次坐成堆，至于那位美女，据郭宏介绍是厂子里的会计，名子叫春子。
今天的酒宴是郭宏设得一个局，按郭宏地说法叫做扣大鳖，春子就是扣大鳖的诱饵。春子本来是一家纺织厂子的织女，因受不了三班倒的辛苦，被刘莉看中，雇来给她的厂子做会计，而实际是金屋里藏着得一张王牌。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郭宏两口子带着她赴宴会，进舞厅，光顾美容店，把个春儿陪养成了一位酒场嘴儿甜，舞场如胡蝶，人前如飞燕般的仙人儿。
酒宴上，郭宏一边给刘海东倒酒，一边给他夹菜，也一个劲儿的吹捧着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可刘科长的心思却不在郭宏的热情上，也不在酒和菜上，至于郭宏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见，两只热辣辣的眼睛左右离不开两个美女，似乎连魂儿都附在了两个美女的身上。
正当郭宏处境很尴尬的时候，刚好接了个电话，就站起来对刘科长说：“刘科长，很不巧，厂里一台机器出了点小毛病，你慢慢喝着，我去去就来，春儿呀，好生伺候着刘科长多喝几杯啊。”刘海东听罢，赶紧摆摆手说：“又不是外人，快去快回啊。”
春儿使出浑身的解术缠绵着刘东海，可刘东海每喝一杯酒，非得逼着老板娘刘莉同饮，嘴上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来，头一次坐成块儿要喝个痛快。刘莉今年30岁，1米65的个头，乌黑的头发披满后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一对深不可测的静潭，幽幽得等待着船儿地到来。尽管春儿多般努力，却远远达不到少妇的独特韵味。
刘海东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早已洞穿郭宏的美人计，心里想：郭宏啊郭宏，你敢送我就敢接，谁怕谁也？他就对刘莉发动了更加猛烈得攻势。那刘莉正当旺年，经不住刘海东的挑逗，几杯酒下肚就浑身燥热，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坐在椅子上稳当不下来。再说她也不很害怕丈夫，两口子商量好了的美人计，也没说好不许自己插手呀，看这阵势，自己不插手这扣大鳖的计划就会泡汤的。于是，她就半推半就得被刘海东拉进了套间。
春子大觉无颜，本来是自己的任务倒被老板娘抢了去，今后怎么有脸面对老板呀。听着套间里不断传出来得声音，被欲火烧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转，拿起一大杯凉茶一昂脖子灌进胃里，立马觉得好受了须多。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郭宏推开门走进来，他看到只有春子一个人在场，立觉情况不妙，就问道：“那两个人呢？”春子红着脸向着套间指了指，一屁股坐下，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郭宏气急败坏地拿出手机，一脚踢开门，对准床上的两个人不停地按动着相机，接着踢了老婆一脚，冲着正在穿衣服的刘海东吼道：“姓刘的，我恨不的一刀杀了你个狗娘养得。”
郭宏拖着刘海东按在椅子上，拍着桌子说：“姓刘的，你说这事对我怎么交代吧？”
刘海东并无多大害怕，他觉得只是一场戏而已。虽然如此，他毕竟落在了郭宏的手里，只有照着他给设计得路子走下去才会相安无事。就说：“郭哥，只要你饶了我这一次，我就把A一1到A 一5的全部备件交给你来做，你看行吗？”
利益高于一切，郭宏喜出望外，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他还是略存良心的问道：“这么一来，你公司里下料班的工人可就吃不饱了，这可咋办？”
“没事儿，你还不知道现在的工人，他们工作上是奴隶，政治上是空气，无须你操心。”
郭宏高兴得一阵冲动，指着那套间说：“即然如此，我把这个房间长期包下来，你拿着门卡，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就让春子陪你吧，到时候一个电话就是，至于回扣，我会一分不少地奉上，这道儿上的事我是懂得的。”
刘海东心不情愿地答应着，因为他还是钟情于他的老婆。郭宏回过神来后，心里老觉不是滋味，毕竟带绿帽子不是多么光彩的事儿，细想想自己干了那么多对不起老婆的事，感觉胸中的气儿顺畅了须多。
如此，郭宏的厂子越干越大，有的产品拿不下来的时候，他就叫他老婆出马。他老婆的柔情似水，春子的激情如火，加上大把的金钱，把个刘海东烧得忘了姓啥，到底成了郭宏手里任意扭捏得橡皮泥。

后记

故事到这儿应该结束了，他两家都圆满地得到了各取所需。我要想说得是：孝江公司里原本十来个人的下料班，除一人病故外，剩下的人不是去浇花，就是去打扫卫生。最后剩下的两个人，每个月领着千把元的工资，苦苦熬了三、四年，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于2015年，公司里发给他们每人十来万块钱，就算是两拉倒了，各自回家自谋生路。
唉——这些奴隶和空气们，他们的命运何其惨也！

20171119

小小的绿叶

人物描写生动传神，故事读罢令人深思。

张玉国

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板只图生意兴。
哪有猫儿不吃腥，
抓住把柄舍也听。

云止于水

读来如临其境，如闻其声，简洁生动，意蕴深远。您真会讲故事。

淄水金山黄丰年

不走正道走邪道，不靠本事靠美人。美人之计只暂时，科技管理才第一。

疯子

小小的绿叶 发表于 2017-11-19 17:09
人物描写生动传神，故事读罢令人深思。

谢谢商老师的“深思,"我也深思。我是工人，在写后记的时候有些激动，差点掉下泪来。

疯子

张玉国 发表于 2017-11-19 20:07
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板只图生意兴。
哪有猫儿不吃腥，

权钱交易大时兴，
乌烟障气遍域中。
今日提笔出口气，
更加怀念毛泽东。

疯子

云止于水 发表于 2017-11-19 20:33
读来如临其境，如闻其声，简洁生动，意蕴深远。您真会讲故事。

写来很激动，
心胸阵阵痛。
不是故事多，
身在此山中。

十分感谢李老师的高评。

疯子

淄水金山黄丰年 发表于 2017-11-20 04:13
不走正道走邪道，不靠本事靠美人。美人之计只暂时，科技管理才第一。

十分感谢黄老师的审稿。过来之人，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