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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深山樵夫 于 2017-12-21 08:19 编辑
(冬至笔会)冬至的饺子
周村、张志成
冬至这一天的下午,我不会去找小伙伴们玩的。就守在家里看着爹娘切菜兑馅子,兑馅子的一道道手续我都看在眼里。等馅子兑好后,我会第一个说:“我先尝尝咸不?”其实,我根本也尝不出咸淡来,只有一个字“香。”
从我记事起到1982年分田到户,我总是觉着吃不饱。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水饺,而且还能吃得饱。
冬至吃饺子是本地的习俗,特别是有孩子的家庭,在冬至前的好几天,孩子们就盼盼着这一天,甚至会沉不住气地问:“娘,到冬至咱家吃饺子不?”直到为人父后,才知道这句话的重量,才知道做爹娘心中的滋味。
就这样,半天守在家里,看着我娘兑馅子,和面,擀皮子,包饺子。饺子还没有包完,我就着急地说:“娘,我去抱柴禾去吧?”得到应允后,就跑到柴堆前扒拉开雪,(冬至是不可以没有雪的,雪、就是冬至的象征。)把带着少量雪的柴禾抱到饭屋。一会儿又喊,“娘,我忝上水吧?”就这么着直到烧开了锅,我再说:“娘,我替你烧着火你下吧?”
等娘舀出供品后,娘会用个小碗给我盛上两个放在风箱上说:“你是老大,能替娘干活了,你先吃两个尝尝吧。”
多少年之后,妻子不只一次地问我,“你一个大男人,包包子擀面得啥也会,是跟着谁学出来的?”
我总会苦笑着回道:“是‘馋’出来的。”
往事难如烟,这些记忆犹新得往事,就是这么说呀说着的,我就步入了老年。
再过冬至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氛围,但是还得过。我会先着一天买好肉和菜,回家后把肉洗净,用刀慢慢地切成小块状,放上花椒面、姜沫、酱油淹着。冬至的这天早饭后,妻子就早早地给儿女们打电话:“别忘了今天是冬至,到晚上都来家吃饺子啊。”等到儿女们痛快地答应后,老两个就高兴了,一块儿刀子勺子地忙活起来。
头午兑馅子,下午包饺子,一边包着还一边显摆着各自的本事,一个说:“你忘了吗,那年我包得饺子,儿媳带到单位后,被她们的同事一抢而光,都说好吃呢。”一个说:“你还记得不,那年我包得大蒸包,儿子撑得吐在洗脸盆里,把下水道都堵死了。”
然后,再絮叨着儿子爱吃肉的,女儿爱吃素的,孙子吃得多,外孙吃得少的话儿没完没了。
等到饺子都煮熟了,凉干了水分,再把它们放在笼屉里,坐在锅上热乎着,就等着他们来享受了。就这么等啊等的,也须等来个电话:“爸爸,我来了客户,得陪他们吃饭,我就不去了,你们不用等了。”
“好吧,你先忙你的吧。”这个电话是女儿打过来得。
无语,那就再等吧,等啊等的,也须再等来个电话,“妈呀,我们好几个同学在一块儿吃饭呢,回不了家了,你们就先吃吧。”
“好吧,你们在一块儿热闹吧,可不要多喝酒啊。”不用问,这个电话是儿子打过来的。
老两个守着一大堆水饺默默无语,感到有些失落和无趣。
我闭着眼睛瞎想着,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娘,我去抱柴禾去吧,娘,我替你烧着火你下吧。”
“你是老大,能替娘干活了,你先吃两个尝尝吧。”------
想着想着的,感觉嘴里就有了口水,也有了一种想吃水饺的欲望。就对老伴儿说:“这冬至还得过,咱们慢慢地吃吧。”
201712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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