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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8-5-3 17:06 编辑
落花之美
博山 云止于水
自在飞花似梦,自四面而来,轻轻的。春将尽,槐花也到了残败之时。嫩绿的叶子长满了树枝,应是绿肥白瘦。
走在树下,踏着满地细碎的落花,散开的小小花瓣,均匀躺在砖红的跑道上,空中不时飘落几瓣花片,也有更为轻柔的白絮幽幽而过,并不坠地,还要随风再遨游一番。
喜欢这样的日子。若无琐事,就慢慢在树下旖旎而行,五月的天气,一件薄长衫正相宜。一场春雨过后,天朗地清,树木初见葳蕤,枝枝叶叶都是夏日的序曲。阴凉处的花却还有初开的,碧透的花朵,一点莹润的奶黄,如风中展翼的小小白蝶,在辽远的碧空翩跹。
一棵槐树的花期最长该有十几天吧。树上还有花初开,树下已是一片白色,偶有黄色的柳叶也是细长的,碎碎的,远看,近观,都觉得美。“花径不曾缘客扫”,那样的意境多好,随它静静贴在地面,从初落的嫣红绯白到微卷干枯,瘦损了一条花径,来人踏着落花,鞋袜上也沾染了花的暗香。这样自然,清逸,树影婆娑,微风在耳畔带着鸟儿婉转的啼鸣。蓬门上,也是落花细碎,随着门开,再次花飞满天。或者风卷来,花儿随风而起,你的目光不得不随着花瓣来去,无根无凭,无忧无惧。
每到花落叶飘,清晨都是扫地的学生,那些槐花、椿花、柳叶、杨树叶落满的地上,遍布诗意,是最好的自然风景,伤春悲秋也好,不以物喜己悲也罢,总比那些砖红的跑道好看。徜徉在树下的孩子,在落花里,仰面,花朵落在稚嫩的脸上,或许就打开了一山诗意的窗户。而拿着扫帚,推着车子的孩子们,把落花扫在一起,车子一过,一座花冢随之消散。想起黛玉葬花,惜花悲己,不愿花遭人踩踏,亦不愿花随流水受污浊,只想一抔净土掩风流。我等俗人,且无花园相守,那一大片花木都不属于自己,只能在被扫除前流连树下,任花瓣落满肩头,拂了一身还满。脚下,那些柔软无骨的花魂,早已随一缕香息而去。风中仍有隐隐暗香,只是极淡,着意闻时不曾香,香在无心处。
槐树又称玉树,看花开如羊脂玉的白润,树叶青碧,温润,也配得上这个名字。槐树的老干却是黧黑粗糙,一道道的裂缝,是斑驳岁月的痕迹,摸上去却也是暖暖的,木质的亲近。花开时,一杆苍黑的老树,衬着碧润的白花,细碎的嫩叶,风细细,不会发出白杨树一样飒飒的声响。
五一回来,站在楼上看操场那一片落花,忽然空中一只白鸟铺展翅膀,缓缓飞过,流线型的姿态,无声无息,如晴空碧落间飞来的天使。花落时分,白鹭抵达,来代替花的洁白。前几日还在思忖,日日路过的河边,何时再看到白鸟惊鸿而过的身影。而它在我举目远望的片刻,从眼前闪过,飞向碧空下的苍郁树木。
跑步后,看到一群小孩子聚在槐树下,草坪上,落花犹在,有个小女孩拿了一根槐叶,藏在身后。“你摇摇啊。”一小男孩喊着,指着其中的一枝,花已颓败,我轻轻一摇,纷纷的落花翩翩而下。“下槐花雨喽。”孩子们在落英中欢呼。我轻轻跃起,拉住一片叶,把伸出操场外的一枝槐弯下来,折下一穗又一穗槐花,送给他们,“你长得真高啊。”“你跳得真高啊。”站在花树下的孩子喊着。我捋下一把槐花,放在口中,清甜的味道。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他们小鸟般飞走了。
一场雨后,已开的花朵再也不留恋枝头,轻轻飘飞的感觉真的像是一个梦境。想起童安格演唱的一首歌《花瓣雨》:
花瓣雨 像我的情衷 誓言怎样说才不会错 拥抱到天明算不算多 花瓣雨 飘落在我身后 花瓣雨 就像你牵绊着我 失去了你 只会在风中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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