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语录（五十五）可冻死我了 周村 段奇

段奇作

                                                                                   

        “可冻死我了！”刚刚写下这五个字，一丝笑意立即漾上我的面容。
　　很多年前，我和波哥还在列检工作。有一年秋末冬初的时候，天已经很冷了，记得是上夜班，后半夜突然出现一次紧急情况，班组赶紧集合工人进行紧急传达动员。可是清点人数时，波哥却不见了，这下班组炸了营。
　　直到列检的大喇叭呼喊起来，才见波哥穿着破旧的半大棉袄，腰里扎一条尼龙绳，上头敞着怀跑进待检室。看见波哥的狼狈样，我赶紧低声地问：“到处都找不到人，你又忙啥去了？”不料波哥只摆摆手，却没吱声。
　　班组里正在传达着相关情况，波哥已坐不住了，他起来坐下好几次，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过不一会儿，波哥的脸上开始冒汗，接着脸色又煞白煞白的，上下牙齿冻得直打颤。更奇怪的是，波哥的破棉袄上，还冒起白色的水汽来。工长关切地问波哥：“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病了？”      波哥牙齿冷得直打颤，仍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就是想上厕所。”
      工长一愣：“身体没事就好！想上厕所？那你赶紧去吧！”
　　我尾随着波哥走出待检室，见他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东西来，直接往火车上扔。我赶紧问波哥：“刚才你扔的什么？”
      波哥一边用他的大肥手，在他的大光头上摩来摩去，一边颤抖着说道：“X，是冻梨。我刚往怀里塞了十几个冻梨，还没来得及处理，班里就传达紧急通报。刚才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十几个大冰坨子冻梨，在我怀里都化了，可冻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