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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魏东岳
因姑娘读书求学的缘故,我暂时成了城里人。
蜗居公寓,接触自然的机会少了。对我而言,那是一种无法估量的损失。然而,我还能自解:用心找一下自己熟知的情境,尽快适应这种对自己不利的境况。
城乡的交融点在哪里呢?我小心翼翼地找寻。神情深邃,表情忧伤。也不经意地暴露了我与灯红酒绿的格格不入。大有《子夜》中赵老太爷初进大上海的情景。那么,既然无法游刃有余地融入这座城市,就干脆做个游走在城市边缘的旅人好了。这是一种妥协,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这里,傍晚与白天没有太大的界限。走了阳光,燃起灯光。少了温暖,多了喧嚣。我熟悉的袅袅炊烟几乎匿迹,所在小区,悠悠几缕,全没有了那种味道。于我,却是一种慰藉,身在故乡之外。
炊烟之下,多是翁媪。满头银发,是岁月的印记。平静的表情,更多的是满意和包容。岁月,侵蚀了他们的容颜,却馈赠了他们一份惊人的宁静。
火势并不太大。壶是直筒形。那范围也实在小得可怜。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那份心情。“其人视端容寂,若听茶声然”。形虽有,却总感觉少了很多内容。
那灶。等等,怎能以“灶”命名?三砖两瓦而已。那柴。人工的痕迹太随意:长短粗细仿佛都精挑细选,规矩地从袋子中取出,恍如定好的程序,早没了乡间的恬淡与闲适。内容没变,形式却大相径庭。有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违和感,有我行我素破藩篱的勇气,却带有一种畏手畏脚的含蓄。
依稀记得乡间的炉火应该是这样的。仅那炉子,就工序多多。和泥掺草,讲究的是一份功力,否则,炉子用不久长;炉子的造型,讲究的是一份技术,否则倒烟熄火,坑人害己;选址,讲究的是一份生活的阅历,否则,岂不东挪西搬,把人活活给琐碎死。
炉已具备,“粮草”信手拈来。乡下人可没那么细腻。再说了,灶好了,喂啥都行,干湿长短,照单全收,正可谓有火无湿柴。可也有提神的小插曲:请了坊间高手,鼓捣了无数次,烟不通,火不着,干活的熏成乌眼鸡,“委屈”得直流泪,心里嘀咕:咋就请了这样的货?
壶中水已沸。银发老人灌满暖瓶,完成一天要做的一件事儿。余下享受的该就是含饴弄孙和那壶酽酽的茶了吧?
然后,清理。留下一个黑灰色的地子。明天,又是如此,周而复始。
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交响曲才是生活的必需品,民以食为天,城里乡下一个样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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