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台 张连勋
童年的秋天是美好的,在这丰收的季节里,瓜果桃梨葡萄熟了,能吃到些秋果,可以解决对甜味长期缺乏的诱惑,满足我半年的期盼。然而,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参加收玉米。
秋收的季节,学校里放秋假,目的就是帮着收玉米。俗语说:“三夏不如一秋长”,那时的生产队,把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当成重要劳动力,在这长长的秋假里,我们和大人们一起参与秋收。秋日里的玉米地,蚊虫叮咬,玉米叶子剌人,闷热的天气,使人口干舌噪,这玉米地里可真不是个养人的地方。
首先是掰玉米棒子,一人两垄,须两手左右开弓,掰下来放成一堆一堆的,由专人把玉米棒子装进塑料编织袋。通常就是把玉米棒子,装进原来装过炭酸氢氨和尿素的化肥袋子里,然后将其用马车或地排车拉到生产队的场院上,再由队里的妇女们扒去玉米棒子皮,棒槌子归生产队,玉米棒子皮归自己。为了挣得更多的玉米棒子皮,妇女们往往晚上扒皮扒的很晚。晚上,生产队场院里,灯火通明,全家老小齐上阵,这“物质刺激”还真管用,为了赚点玉米棒子皮,都在“挑灯夜战”。玉米棒子皮弄回家后,空闲时再仔细采出内层的部分去卖,也可以加工成地毯、茶垫、提篮等工艺品换钱,补贴家用。
玉米棒槌子的脱粒,用的是玉米脱粒机,它是用柴油机做动力,驱动脱粒机。这脱粒机占用劳动力少,劳动量小,工作效率高,双吸风尘、双滚筒,双链条、双角带、震动筛、玉米粒和玉米芯自动分离。在那时属于最先进的农业机械了。只需用几人轮番向脱粒机的头部喂进玉米棒槌子,玉米脱粒机“咔嚓、咔嚓”地呼啸着,发出振耳欲聋的声响,随着喂进玉米棒子的多少,不停地变换着刺耳的叫声。脱粒机的旁边,流淌出黄澄澄的玉米粒子,我用双手捧起一把看看,金黄色的玉米粒,煞是喜人。脱粒机的尾部,不停地吐出玉米芯,也就是老百姓说的棒子穰子。这棒子穰子往往卖给化工厂,用做糠醛的原料。
那时,没有秸秆还田机,地里的玉米秸秆,还得由我们用镰刀割。玉米秸秆发青发绿较嫩的上半截,割下来做青贮饲料,留作生产队饲养大牲畜。玉米秸的下半截,只能当作柴火烧。那个年代,煤炭还需按票供应,再说,购煤也需要钱,老百姓都经济窘迫,对生产队包干到户分配玉米秸的办法,非常欢迎。那时,全家老少齐出动,镢头镰刀并用,用镢头刨出玉米秸的茬子头,去土后装小推车运回家。细心的父母,将玉米秸茬子头码垛成圆堆状,最上部做成圆锥形防雨,茬子头的根须统统朝外,整整齐齐的垛堆,排在村头的大树下,很是壮观。这就为我家备足了一年烧火做饭取暖用的柴火了。
秋假期间,掰玉米棒子,脱粒,收玉米秸秆,镢刨茬子头。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就是耕翻土地,播种冬小麦了,我的秋收假期也结束了。
自从十八岁离开家乡那片土地,再也没有干过掰收玉米棒子的农活。在这玉米成熟的季节里,望着个大粒满的玉米棒子,甚是喜人。同时,玉米的丰收使我怀念那些年的秋假,更珍惜童年那些收获玉米时的甜甜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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