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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生日礼物 （与征文无关）
张店 胡敦荣
我的生日是中秋节的弟弟，比中秋节小一天。
记得小时候过生日，母亲给我煮两个鸡蛋，手捧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感到那么满足、那么温馨、那么幸福。16岁外出求学，母亲鞭长莫及，每到生日，我想到那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感到母亲的温暖就在身边。结婚生子后真切地体会到“孩生日，娘苦日”，再到我生日时，无论多么忙也要千方百计地去看望一下母亲，让母亲感觉到“小棉袄”的暖意，可惜那时候总是忙、忙！现今时间宽松了，再也不用那么来去匆匆，可母亲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子欲孝而亲不在，空留悲愁在心头。
孩子们很孝顺，还没进（农历）八月，他（她）们已开始张罗给我买生日礼物，我也想送自己一份生日礼物。如今物质丰盛，吃穿不愁！送什么呢？啊！西湖有我的一间创作室，静坐优雅清静的室内，看湖水平静如镜，听百鸟婉转鸣唱，任秋风抚慰送爽，享湖阔天蓝惬意。面对此情此景，瞑目思忆往昔的酸甜苦辣，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都说一母生百般，我的母亲的确生了几个品种，她把二姐和二弟生得那么聪明，把大弟和三弟生得那么漂亮。二姐五岁上学，直到考入西安交大，一路顺风，毕业后任一国防工厂高工，硕果累累；二弟读书过目不忘，15岁当兵（总参特招）戎马一生，从师级岗位退休；大弟英俊、漂亮、潇洒，干事雷厉风行，现今七十岁仍然光彩照人；三弟是标准的小鲜肉，自小白白嫩嫩，人见人爱，如今已到退休年龄，还如温柔典雅的白面书生。母亲唯独生了一个次品就是我，既不漂亮又不聪明，头脑简单，蠢笨如牛。听说我刚满一岁时病得要死，恰在这时母亲外出执行任务，将我送胶州托儿所，可人家见是病危的孩子，坚决不收，母亲只好写了保证书，表明倘若孩子死了决不埋怨、追责。母亲走后，托儿所专选一人，非常认真仔细地特护我，总算让我活了下来。据说我那时有两大特长，特长之一：及其爱哭，动辄就哭，且哭起来没完没了，直哭的天昏地暗，惹得众人皆烦；特长之二：不爱吃饭，三天两头生病住院，干干瘦瘦像个瘪三。
1954年，我七岁上小学，还是弱不禁风，也不长个。大弟从小就比我高，总被人误为他是我哥哥。多亏那时功课很简单，一年级的语文，第一课：“开学了。”；第二课：“我们来上学。”；第三课：“学校里同学很多。”……算术也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所以我学着还不算吃力。
1960年，我十三岁上初中，母亲在淄川的太河工作。当时苏联发难掐我们的脖子，国内物资、粮食紧缺，人民生活空前困难，我家姊弟多，供应的粮食远远不够，我们与当地人一样采树种磨粉、玉米秸磨粉、地瓜秧磨粉……天天如此“营养”。学校里，学习少，劳动多，生产救灾是首要任务，这一切造就了侏儒似的我。
1963年，16岁的我考入淄博师范，在师范是上天最眷顾我的时期。那个时代，朴实、热情、纯真的我，颇受师生欢迎。我爱好广泛，参加了语文组、数学组、物理组……几次体育测试后，我必须放弃各个学习小组进体育队。在体育队里我主攻女子80米低栏，在学校、区、市都拿过第一名。简单、纯朴的我积极要求进步，1966年毕业前夕，我填写了入党志愿书，上报市教育局党委待批。现在的人把“入党”看得很淡，而那时我们把入党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加入党组织似乎是脱离六道跳出了三界头等大事。当时我校只发展了三个候补党员，我是其中一个，感到无上光荣。可惜，没等到上级党委批复，学校文革骤起，一切归零。
1966年，以毕业考试为导火线，文革的烈火迅速烧遍全校，大字报铺天盖地，学校党总支一夜间成了教育“黑藤”，我自然是“黑藤上结的黑瓜”，文革中只要沾上“黑”字，霉运便来了。“革命群众”召开大会开除了我的党籍，红卫兵组织不准我参加，我处处遭人指责、遭人议论、遭人唾弃，我的人生跌入黑暗的深渊。我亲眼目睹了师范附小“革命小将”祸害老师的残酷，为了逃避现实，毕业分配时我自愿要求分到大山深处——博山区李家公社。山区的人民朴实善良，他们很尊敬老师，也不允许他们的子女造老师的反，故我没继续遭殃。只是公社的教师调动频繁，我在那里四年走马灯似的换了六个学校。1970年公社成立有史以来第一个高中班，“瘸子里面拔将军”，我被调去担任首个高中班的班主任兼教语文课。一学期后，我结婚调走，是大名鼎鼎的焦波接了那个高中班。
1971年，我调入博城，先是教小学一年级，只教一年便调到初中部，又是调来调去。1976年我被任命为博山税务街小学副校长。中国电影局局长张宏森就是我那时的学生。随后西冶街小学、大街小学、博山六中、博山七中……现在回想起来，教学十八年，我没完完整整地送一个毕业班，是多么遗憾！
1984年，我调入区机关，却享不了坐机关的福，眼看别人天天心安理得地把时间卷进报纸、泡进茶水，我却坐立不安，只好重拾旧好写起了文章。当我的文章逐渐登上各种报刊变成铅字时，我找到了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在机关十八年，正业没出成绩，“副业”却鲜花盛开。随着见诸于报刊的文章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奖项也相伴而来。1993年，孙方之、孙青云、杨长瀛、刘培国、张峻生……当年淄博九位散文高手（皆男士），寻一女士合出《淄博十人散文选》，我侥幸入选；1999年个人的散文随笔《心香集》出版，我勉强走上了散文写作之路。
2002年退休后，外孙和孙女都需要人看，我义不容辞地走向新岗位，死心塌地沉入锅碗瓢盆交响乐。2014年诗朋好友来相招，他们热心帮我注册，让我走进文学现场。然而今非昔比，“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十几年，我的思路堵塞，脑袋僵化，提笔忘字、开篇忘词，写点东西前言不搭后语，何况还要面对新式武器——电脑。又是诗朋好友不厌其烦的帮教，我如婴儿学步般学打字、学发帖、学互动……挖空心思地写个草稿，笨手笨脚地打进电脑，扭筋把力地一遍遍修改，一篇文章从草稿到成稿，没有十天半月出不了炉。值得庆幸的是，我遇到报刊和文学现场的良师益友，他们屡屡发出我的拙作，让我重整旗鼓有了信心。
清亮的湖水不断冲洗着我的思维，让我看清自己在半生潦倒、一事无成的同时，尚有两点可慰己之心。
其一，随母住太河八年，这八年奠定了我人生的根基，扶正了我做人的方向。在那特殊的困难时期，我日日与山里人滚打摸爬在一起，与山里人一样推磨倒碾、拾草剜菜、烧火做饭、吃糠咽菜……我们刚正不阿、爱憎分明的基因中加进了山里人正直、善良、淳朴、仗义的营养，血管里从此奔流着劳苦大众的爱恨情仇。多年来我不羡高官厚禄，从不为一己之利投机钻营，献媚奉承，也不愿为半斗米折腰（在现今社会属不识时务）。每当看到那些穿戴粗朴、灰尘满脸的打工者，不由心生敬意和歉意，看到或听到有人鄙视他们、欺侮他们，便义愤填膺，恨不能挺身而出，行侠仗义。每当天气久旱，多日无雨，农人的心焦便浮在眼前，我总暗暗祈祷上苍：下场雨吧，救救庄稼、救救百姓……其二，我保持了业余写作的爱好，虽已白发苍苍、老眼昏花，却还孜孜以求；虽然只能写点下里巴人，无缘锦上添花，但也自足自乐。
风景如画的西湖啊，你是仙人出没的地方，浩瀚的湖面上飘着许多优美动人的传说。在中秋节前面湖遐思，用清凉的湖水洗去凡尘的污浊，让灵魂返璞归真，这是送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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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5 22: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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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6 22: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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