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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8-11-6 10:58 编辑
天气预报阴有小雨,上午出门时没有下,回来时也没有下,却有雨迹,边边角角湿冷,树下,路边,有打转滑动的落叶。车来车往,人来人去,寂静祥和,有着晚秋之景,略带初冬之像,似乎没有别的了。
季节满满,脚步高冷,人总是在时光之外,偶尔追赶,偶尔感叹,还能做什么?抱着小娃去理物业,没有人,拐了个弯去了小书睿家。小书睿也是高冷的家伙,不爱和小娃玩,大概嫌弃小娃太小不懂事,他也才一岁半,小娃才半岁。在他家,就是他的地盘,他便成了小霸王,小娃玩他的玩具,他也凑过去玩,一遍一遍把他所有玩具从一个大大的玩具桶里倒出来放在注塑垫上,又一遍一遍一件一件捡起来放进去,不厌其烦,小车砸烂了,积木零散了,一上午玩了个不亦乐乎。偶尔他和小娃抓起来,小娃撩不过他也会嘤嘤而哭。看孩子的两个大人累着享受着天伦之乐。
和嫂子说着话,看着两个孩子,时间过得很快,中午凑了四五个大人在一起,饭也顺便在小书睿家吃了,小书睿爸爸是医生,下夜班,也很辛苦,饭后需要休息。出他家,走在路上,依旧有雨的痕迹,很小,风又强硬些了,给小娃拉上风衣帽子,小娃不吱声,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周围的世界,绿植,马路,车来车往,在车行的缝隙里横穿马路,一千多米,不远不近,足够他看东看西,他眼里所有事物都是最新奇的,真心羡慕他。老眼看什么都多些无趣。
有很久了,天天去店里忙碌,这是唯一一次待在家里。恰小娃小感冒,早晨起床晚了,还需要理一理家里的细碎之事。路过一家叫红房子的理发店,想起自己的长发,真的没有必要可留了。这样想,却懒得去,每每进一次理发店,需要几个小时,心里很是慌乱。
小娃睡了,稍有空闲。打开家里淤积了灰尘的电脑,却换了极速版本,怎么也不习惯用。随手涂鸦也不顺畅。计划写的小说今年之内是没什么指望了,今年也是自己最沉着的一年,不再急急慌慌,诚惶诚恐,患得患失。有了小娃后,日子纷乱,又活色生香,没有失魂落魄,没有空白之日,以后这样的日子将是常态。自己也慢慢调整慢慢适应,用虔诚和感恩迎接这崭新的每一天。
人活着,真的有着很多惊喜。一个新生命从落地的第一声啼哭就开始渗透进日子里,一天天渐大,从会吃第一口饭喝第一口水,到迎着脸笑,欢喜一路追随。他所喜欢的,他所奔扑的,都让人感动。简简单单的一个树叶,墙壁上的一个图形,路上变换着的红绿灯,街边店铺门楣上的霓虹,都会让他好奇。而尘埃飞扬的世界,早已把成年人的眼睛沾污了。唯有细心看护着,学习着,才会看见返璞归真的蜿蜒之路。
翻翻手边的书,心里很是惭愧。有多久没有静心读一本书了。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日子不轻松的理由虽是很多,也更多原由自己的懒惰,总不及文字里那些大师们专心致志和痴迷。很羡慕《浮生六记》中的沈复,那真是神仙,无论怎样穷苦落魄的日子都过得犹如闲庭信步。这六记不但是沈复写给妻子的绝美情书,更是古典文学的唯美经典,问世至今,流传百年,有着落花流水的时光散漫,庭园梦境的从容静寂,更不乏布衣疏食、细细碎碎的尘光之美。
“少焉,月印池中,虫声四起,设竹榻于篱下。老妪报酒温饭熟,遂对月光酌,微醺而饭。”文字里这满目琳琅与恬淡素雅,一静一动,正是华宇与市井的美学之别。沈复化文采于自然,融真心于身边万物。闺情,花卉,园林,官场,郊游,市井,山林,寺院,乃至兄弟之情,处处白描,轻笔一过,心内生花。没有礼教,没有高大上,而这些人生处境,对他而言只是生活的真相。他的认知本分,平淡,真切,明了。《红楼梦》是一种繁华过后的凄凉,而他则是布衣的日常哀矜,于普通世人更为切心。这文字之切心,既是世间最难得的真……
还记得一个七岁孩子的一首诗叫灯: 灯把黑夜 烫了一个洞。读着,细细揣摩,竟觉出沈复如幼儿般纯净了,有一颗处子之心。忽而感叹,很久很久以来非常喜欢沈复的《浮生六记》,却说不出的理由,竟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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