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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疯子 于 2018-11-8 09:53 编辑
余热
周村、张志成
我的退休不是单方面的。2007年从企业退休后,阎王爷招我去会了一面,说我心眼子不好使,给我的心脏里放了七个支架,我也就从家庭的厂子里退休了。
事后,我的主治医生见到我说:“你看你那根眉毛那么长,不嫌碍事吗?该剪了去的呀。”
“不不不,人家说这根眉毛是主着发财的,可剪不得。”
“那么你发财了吗?”他感到很好奇。
“发了呀,十七万伍仟元,全发给你们148了。”我呵呵笑着说。
“有那么多吗?”他也感到很惊讶。
“不多不多,我刚退休,除了治病之外,剩下的就算我留给医院的余热了。”
“……”他听后默然,两手一摆,表示无奈。
人说退休后就该享福了,其实真正闲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无事找事干的滋味不好受。
家里有棵老石榴树,到了秋后开始落叶子,早晨起来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扫院子,就连砖缝里有个叶子也要把它抠出来。时间长了,我老婆就嫌我笨,“还用得着每天打扫,你看树上的叶子都干了,你晃悠几下,不超两早晨就落完了,你没有脑子啊?”
虽然我觉着自己不算聪明,这个法子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没有了树叶子,一大早晨的时间我干什么好呢?岂不像孙悟空丢了棒——没啥弄了?
我的小楼紧挨着庄稼地,每到初冬,那些绿到极致的法桐叶子就会变成金黄色,向黄金叶片一样,飘飘悠悠地落下来,从树根开始,一直铺到麦田的二十米开外。经过一场又一场的风雨,一场又一场的冰雪后,这些叶子,慢慢地变成无价的无机肥料,融进温暖的土壤中。用另外的一种方式,表现着自己无形的生命力。于是,绿和金黄,在新的一年里往复,她余热的活力,远胜过青春时候的自己。
上世纪70年代,一位名叫刘镇的工人诗人塑造了一位,不甘退休,愿为国家建设发挥余热的工人师傅:说退休/心啊只蹦跶/对明镜/猛将银须刮/左照右照/精神焕发/——啊/青松如铁/花坛似塔/(此诗记忆不准)成功地写出了工人阶级当家作主,小车不倒只管推的,主人翁的内心世界。
时代变了,人生的价值观也变了,但是我们这代人的初心没有变。对着子孙们,整天价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建国初期,我们吃的啥,想的啥,做的啥。不住声不住气得嘱咐着他们要勤俭持家,要俭省节约,要爱国……
我们没有啥本事,只剩下这张破嘴还能絮叨。其实,这也是散发余热的一种方式,虽然气场不大,却融进了提升整个民族正能量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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