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从李商隐的仕途说起吧。“在唐代,缺乏门第背景的知识分子希望在仕途有所发展,主要的入口有两个:科举和幕府。前者被认为是进入官场的资格,是官方对其行政能力的认可;后者是一些有势力的官僚自己培养的政治团队,如果表现出色,也往往可以通过这些官僚的举荐成为朝廷正式的官员。中晚唐时期,很多官员都既有考取科举的资格,也有作为幕僚的经历。”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商隐虽是唐朝李家的后裔,但已是晚唐没落家族的后后裔,和普通百姓无甚两样的,他的高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祖父是区区县尉而已。
就是这样的身份和背景,就像现在一个老农民的儿子却有着国家级大学里精英的才智一样,多次考举不中,命运不济,有抱负有理想却没有适合的土壤让其茁壮成长,因此他的诗更倾向于风花雪月这一边,也或者这是他之幸,因此有更多的诗词成为现在的经典。
李商隐的感情生活却是丰富而丰沛。与他有些纠葛的女子有历史记载的就有四个:柳枝,宋华阳,荷花,王氏。李商隐的爱情在近代作家苏雪林的《玉溪诗谜》中做了大胆的臆想,李商隐曾经深爱着的人是道士,而这道士却是唐朝出家的公主或者才女之列。大唐是个崇尚道教的王朝,文化的兴盛以使道教超越了宗教的藩篱,学道以求情感与身心的自由,在道教的庇佑下释放自己的才思与爱欲,李皇唐室有二百多位公主,就有十几位出家做了道士,薛涛、鱼玄机、李季兰等众多大唐才女也是如此。
在唐代的都市名山中女道士的道观犹如文人名士雅集的会所,甚至偶尔的或者个别的张起艳帜,迷幻一夜风情云雨,也不过是云天水瓶之上抹一道流光而已,更添华美,却也无损情理的,李商隐与女道士宋华阳的恋情是公开的,而这之外他还是有隐着的恋情。很多人都推断:写给宋华阳的诗歌,虽朦胧却也意旨明确,写给妻子和情人柳枝的诗意向营造虽华美却也扣合主人的实际生活,包括物的器具、场所与社会身份。与普通女子的恋情,诗人又何须再曲折成美轮美奂的斑斓华贵?
他的三首《圣女祠》满纸的词语意向华美,用典暗喻也是一派的皇家气象,而诗人也因这段情事的追忆而迷幻,抑或有着一丝的自喜。这样再看,他真的是标准的二爷角色的,《圣女祠》《重过圣女祠》《碧城》之后,很多的《无题》诗歌更生了绝望之心,几近绝望的情感吟唱,缠绵万端,泣血低回。诸多的爱情诗歌,尤其是奠定了他在文学史上卓然地位的《无题》和名为有题实在“无题”的诗作,究竟为谁而作,一千多年来也是未达成共识的。
他的政治诗作在历史遗留下来的诗章中并未见奇,而他的情诗痛彻肺腑却欲喊不能,万丈红尘之下,偷桃芍药、女床栖鸾,华丽浪漫,最终却相思成灰,百花凋残,总也没有世人大抵若是,不能殚记的心愿……却也未可知他心里一定是繁花似锦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