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台 张连勋
如今,公园和景点,都把旧年的石磨盘,做成了他用,有的堆砌,有的当花圃的篱笆墙,有的做垫脚的步道,经历四季风雨、霜雪严寒。它们默默无言,静静地躺在那里,好象在诉说着历史的过往,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又有些不舍。
石磨,这个上世纪农村常见的磨面用具,随着科技的进步,社会的发展,电磨、面粉加工厂的兴起,石磨被人们遗忘在了墙跟角落,成了碍手碍脚的多余。于是,闲置的石磨盘被人们集聚到了公园景点。上千年来,它对人们的贡献和付出,却深深地埋在历史的长河里。
记得,童年时期的星期天,大都是在磨坊里度过。冬日的早晨,天蒙蒙亮,母亲喊我起床去占磨,手拿一根推磨用的推棍,端着一瓢子谷糠,迎着刺骨的寒风来到磨坊。将推棍竖在磨坊的墙边,把谷糠倒在石磨周边的磨床上,这就算占上了磨。吃过早饭,母亲带着我和弟弟,拿着簸箕簸箩,一起来到磨坊,扫除去占磨用的谷糠,第一个上磨磨我家的粮食。我和弟弟一人一根推棍,一圈又一圈的推着石磨转,粮食从磨眼里流进磨中,经上下磨盘的碾磨,第一遍变成了粮食碎碴子,第二遍后就出面了。母亲将落在磨床上带面粉的粮食碎碴子,放在簸箩里过筛后,我和弟弟再磨推第三、第四遍……至到全部磨成了面,才算完成。推一次磨,磨的面能够一家人两个星期吃的。
改革开放以来,大家都吃上了机器磨的面。超市里的面粉,琳琅满目的品牌,各个层次的出粉比例。有各种的面粉,如面包粉、饺子粉、精粉、通粉、黑粉,应有尽有。前几天,我竟然买到了一包两斤装石磨面粉,包装上赫然写着,“童年的味道”,我用心做了面食,吃过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不知是自己的口味变了还是面粉的原因,竟然没有吃出童年那种面香的味道。看来,如今享受着富足的小康生活,“童年的味道”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回忆了。
前一段时间,我参观民俗博物馆,见到了安装在展厅的石磨,童年一圈又一圈推磨的记忆又展现在眼前。石磨,对我来说,是多么平常的物件,它有多么亲切,就有多么遥远。如今,它却静静地躺在展厅里,供人们参观。童年,因为需要才有石磨,我们为了吃食,被迫来推磨,一圈又一圈的推转它,已成为历史,它是抹不掉的温馨记忆。
当年,它的转动和存在,曾磨下面粉,养育了一个村庄的人,我也是吃着石磨磨的面,跟着它一圈又一圈的成长。它转动的记忆,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深处。躺在公园和景点的石磨盘,但愿人们看到它的时侯,不要忘记它的过往流年。用你温情的目光来待它,深藏在你善良柔软的心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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