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记忆

张磊

小年的记忆
高青 张磊
明天就是小年了，作为召集人的我再一次拿起手机给约定每年聚一次的发小们打电话，电话打给涛，涛说，“他母亲最近不舒服，一直在照顾她，小年，恐怕不能回去”，打给永健，他告诉我，“今年买卖不好做，自己还在青岛，明天回不去”；打给金宝，金宝说，“自己的孩子明年要参加高考，现在正全力以赴照顾他”。想想也是，如今步入不惑之年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身心俱惫啊，睡意朦胧中，我仿佛又回到那几年我们几个发小小年相聚的日子。
读小学的我们，小年时，总会聚集在我家，白天疯狂的玩耍，晚上一起趴到我家那张高高的破旧方桌上，方桌上唯一的菜就是母亲拌制的白菜豆腐皮，当然，豆腐皮很少，吃没了就再续上白菜，一遍又一遍的添续。那时，我们也不知道干净和脏，除了趴着就是坐在地上。吃完饭，我们就一起到外面捡拾没有引爆的爆竹，围坐在一起，把火药弄出来放到纸上，火柴一点，瞬间火苗一串，随后就是欢呼声一阵。从那时起，我们四个发小就约定每年的小年在我家聚一次。
后来，我读了高中读了大学，永健也读了职业中专，涛和金宝没有考上，选择了外出打工。小年聚会，我们之间有了一份隔阂，涛和金宝一直在说自己一年的收入，我只能选择沉默不语。那时的我很自卑，总是觉得亏欠年迈的父母和为了我上学而辍学的小妹太多，放假回家，我也不爱说话，望着已能够为家庭减轻经济负担的发小们羡慕不已。父母总是安慰我说，“你大学毕业后，咱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你也别着急，安心学习”，每年的小年聚会，更多的是发小们一起劝说我在外地读书要经常写信回家，父母总会把对我的牵挂偷偷告诉他们，让他们捎话告诉我。
大学毕业后，我成了一名乡村医生，卫生室成为发小们的聚点，谈一谈一年的收获，海阔天空的聊上一番，满满的惬意，发小们已经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吸烟，学会了给女朋友买新年的礼物，学会了夸大其词炫耀自己的能干，一醉方休，是那时我们聚会最好的写照。
结婚后，而立之年的我们，小年还是相聚，可每一次发小们都不会凑齐，大家为了生活开始了奔波，生活的压力丝毫不能让我们停下脚步喘息。酒桌上，谈论最多的变成家庭、老人和孩子，还有些许的愁闷和叹息。醉意朦胧中的我们举起酒杯通过视频问候不能回家过年的发小，看到发小憔悴的面容，放下酒杯的我们都会一起扭过头去低声抽泣，通过视频，一起对他道一声，人在外地，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电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知道，医院这个熟悉的号码告诉我，明天还有急诊，还要早起去上班，还要在工作岗位上度过属于自己的小年。
            

高山流云

小年有同龄人的情、趣、意，小年有发小的留忆，但愿小年是一次团聚。小年过了还有大年，

张磊

感谢老师，小年是个时间节点，更是一份寄托和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