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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感怀
张店 柴洪舸
年三十晚上,从婆家吃完年夜饭往回走,感觉小区异常安静。驾车驶出小区大门,左转,隔着护栏看前方红红绿绿,隐约霓虹闪烁。心下窃喜是人们为了迎接个新春的到来,在路旁树上挂了彩灯。及待快到跟前,赫然看出哪有霓虹,只是两个十字路口相距较近,路上又无车辆阻挡,两个路口的红绿灯交替变换的结果。
大年夜没听到热闹的炮竹声,也没看到闪闪烁烁的霓虹灯,心下刚刚产生的一丝小喜悦,又只是自己老眼昏花的错觉,就有了一点失落。先生因腰疾不便开车,我自己眼神儿不济。驾车在路上,也是再三小心。
行至南京路,突然感觉不仅路灯相比往常明亮了许多,连马路都显得宽敞,此时上班时拥堵的双向八车道上只有我们一辆车。整个城区都是一片宁静。驻车等灯时,心下一松,觉得在安静的夜里看红绿灯的变化也是很美呢。
回到小家,把婆婆给带的饺子、苹果等收拾妥当。看表已经八点多。春晚早已勾不起我的兴致,如今的电视任你节目频道再多,也已经被手机更多更丰富的内容所取代。
因为上午忙着做菜,下午包饺子,又利用中午空闲时间在“学习强国app”上完成至少30分的答题,一直没怎么关注手机微信的内容。此时打开看,祝福的短信已储存了几十条。打开一条是一段祝福的话语,让人心生温暖,再打开一条就有“福”或“发”从手机屏上端铺撒而来。各式各样喜兴的拜年图片也是今年的主角,最忙碌的胖嘟嘟的二师兄也荣膺最优秀的表情帝。它一会儿忙着展示手中吉祥的条幅,一会儿又身披彩绸扭起秧歌。我把每一条短信都仔细看过重新编辑内容回复过去,也表达自己的感谢和祝福。时代变迁,“快”字当头,一切似乎都在匆忙的进行,像是在追赶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追赶上。
发短信给你的人,想必还在意着你,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在意他(她)呢。不发短信也许是有着默契,被称为互不相扰但相知的人,心下依旧是有的。不相知的人依然不相知,不必在意。
去同学群发拜年短信也是必做的事情。或三年或四载同窗,时间不长,却是人生最相知相守的一段时光。年过半百的人,仿佛从同学那里找回了失去的青春年少。心无芥蒂地打趣和玩笑,似乎只有在这样的群里,才是它应有的模样。句句祝福中,一只“祝同学们新年好”的红包从天而降。两分钟30个红包被一抢而空。“谢谢红包”“发红包的人心想事成”“发红包的真帅”“一分钱也是爱”等达意表情纷纷登场。“@**+谢谢+红色玫瑰花”也紧随其后。各种感谢表情、文字、小图片铺天盖地。不论是否手气最佳,几位同学都接续跟上,一波又一波的红包雨,让你忙不迭地抢红包、发红包、续表情。我也来凑热闹,发红包,抢红包,搜寻着各样的表情,编辑着小小的谢语。没抢到的同学发出感叹,“似乎错过了一个亿”“满地只剩红包皮”。看到一位同学说来晚了,“木抢上”,另一位同学马上回复“别洗衣服了,耽误大事了”“春节快乐,开心一刻,抢发红包,心想事成”。那些欢喜的话语和表情,哪是在群里,分明是下课铃声响后,充塞在教室每一个角落的欢声笑语。在同学面前是自在、随意又真情,如同回到不知掩饰的少年少女。后来的与人相处,是真情但不随意,除非经过岁月的打磨,经历人生的起落,再难有自在随意又真情的相处。
直到零点过后,整个小区都依然很安静,管控燃放烟花爆竹确实有效果。今晚宽敞的街道,明亮的路灯,清透的红绿灯,没有火硝呛鼻的空气,都应该拜禁放鞭炮所赐。之前人们常说不放鞭炮,似乎少了年味儿。我倒觉得年味不应在鞭炮带来的呛鼻子的火硝味和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它应该是一种灵动起来的生活,更应该是一种让人回味的东西。它可能在一桌色香味俱全,一家人围聚欢畅的年夜饭里,也可能在一盖垫包的肉素馅水饺里;它可能在你敬献给父母祈福的红包里,也可能在老少几代人絮絮的询问和关切的话语里,又或者是一张张永久留念的合影里。
我依惯例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从手机欢笑热闹的群里,抽身而退,安享片刻安静。敲打完文字,斜靠床头,捧读前几天得到的巩本勇先生的《苍生谣》,看到“援蒙结婚”一章。冒着严寒打苇柴的副队长孙学勤,让冷的打颤的孙子援蒙跟他学,手挥大钐镰的援蒙一会儿就浑身大汗了。孙学勤说“看见了吧,闲冷闲冷,放大劲做营生就不冷。别抄着手干跺脚了,只有卖力气才会长力气。”好了,现在不管你想着什么,不管你能干点什么,新的一年,都别闲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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