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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相看不厌
张店 柴洪舸
一早骑车行于小区。曲径环绕的楼房周边紫的、黄的、白的、粉的,各种花儿在绿叶的间衬下欣欣快快地开着。风过树摇,花枝颤动。迎着初升的太阳,穿行在树影间,顿觉心舒气爽。
拐至一个路口。看到一老妇人正趴在垃圾箱边翻检着东西。旁边停放一辆三轮车,车上一黄一白两只瘪瘪的塑编袋。不知什么品种的土黄色犬儿,踡坐在前面车筐里左顾右盼。
老人七十多岁的样子,个子矮小,体态丰腴,面相温和。她上穿暗紫色的上衣,着墨绿色的裤子,裤脚处隐约绣了一枝花。之前已经多次看到她在各个垃圾箱里翻检物品。有两次在垃圾箱旁看到她时,我停下正准备丢掉的纸箱、泡沫箱等物品,小心翼翼的问她是否需要。她一边伸手接,一边对我说谢谢。我说直接给您放在车子上吧。她扎煞着手,嘴里似乎含混地嗫喏着。深怕伤及老人的自尊心,我逃一般地离开,自己像做了亏心的事。从来没有问过这位老人为什么需要这些可回收品。总感觉一般拾荒的大都是生活比较困难,以此为生或补贴家用。看老人穿着,倒也不像生活艰难的。
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则新闻。有“最温暖图书馆”之称的杭州图书馆里,那位认真读报、渴求知识的拾荒老人,因一场车祸不幸离世。这位每次进馆看书读报前,一定会按要求把手洗干净的老人,在他离世后,人们才得知他是一位退休的中学老师——韦思浩。老人每月5000多元的退休金,按说可以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可看他日常生活又似乎异常拮据,连多年前学校分配的房子都依然是交付时的毛坯房的老样子。房内除了一张木板床,没有任何家具。一贫如洗的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的电器是瓦数极小的照明小灯管。他生活如此悭吝,难道要存下万贯家财留给子女?可据说他的子女生活都很有保障,也很孝敬关心他,可依然阻止不了他的拾荒行为。
这样看起来,这个清贫的家里还真没有留下什么金银财宝。可是这个家里又真的留下了无价之宝:那些泛黄的化名“魏丁兆”的或几百或几千的捐资助学凭证、希望工程的救助报名卡、读之让人潸然泪下的受助孩子的来信,以及身后捐献遗体和器官的志愿书。
一位拾荒老人,几十年如一日,穿梭于垃圾箱间,翻检可回收和利用的物品变卖,连同自己的工资一起拿出来,去救助上学有困难的,或者其他有需要的人。这是一个拥有什么样灵魂的人?他是真正的灵魂游走于舒朗的圣山里,浸润在清明的溪水间。这个穿一双被泥污染黑的白色运动鞋,一根竹竿挑两个口袋于肩后,看起来落魄的老人,其灵魂深处透出的纯净大爱,已经被很多人铭记在心。这个温暖了一座城,感动了无数人的老人,也就无怪乎人们在得知他的事迹后,一呼百应只用一个小时就自发众筹为他募集到塑造铜像的资金,“杭图”为他举办事迹展,民间人士为他制作紫铜雕像了。
看眼前的老妇人,她用双手扒拉着垃圾箱,捡拾一个塑料瓶或者折起一个废纸箱,换取的块儿八毛,也许是补贴家用,也许要给小孙女买根棒棒糖,也许她是具有环保意识......但不论她是有什么样的原因,不论她变卖的金钱做何用途,从垃圾箱里捡拾被人丢弃的废品再回收再利用,她都在体现着劳动的价值,她都值得让我尊敬。
再次穿行在花径间,春风挟着粉紫的花晕裹满全身。红花间着绿叶的枝条,在微风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摇曳着,怡然自得,恰是春风抚弄千树万枝花面,红黄白紫与你相看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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