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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店 赵自鹏
早晨踱步出门,不知是因了这徐徐清风的诱惑,还是心底一直掂念着曾经的花花草草,我的双腿竟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向着园子的方向走去了。
此时已是七月初,园子里郁郁葱葱地一片绿色,曾经“花开时节动京城”的牡丹落寞了,只是头顶托举出许多的绿色的籽苞,仿佛还能令人想像出曾经的繁华。先前还开得黄灿灿的一大片波斯菊,如今也是这里那里的勉强寻上几朵,全然没有了盛花时恢宏壮观的气势。倒是园子里的青草,借着几场雨水的浇灌,其疯狂生长的态势已然把园子里的道路都封锁阻挡住,全然一副闲人莫打扰的架势,一时间竟令我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了。
我四下里搜寻着。还好,通往园子东侧湖畔的道路还算宽敞。刚刚升起的太阳,淡黄色的光线正透过垂柳细细长长的枝叶,斑斑驳驳地射在身前的地面上,不断随着晨风儿摇曳着,宛若一面宽大的翡翠玉帘,一静一动里间将这里区分成两个自然的区块。
显然,翡翠玉帘给这个夏日的早晨增添了许多清凉的元素。待我迂回身子前往时,石阶旁浅草里开得正艳的一簇簇鲜艳的花儿,还是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给人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那景却在转身处”的感动与惊喜。
这一片鲜艳的花儿,白的,粉的,紫的甚至是红与白相间的都有,白的像安放在锦盒里的一块羊脂玉,又像藏族少女手中洁白的哈达,温润剔透而又素然;粉的紫的像盛大庆典仪式里不停旋转着的翩翩舞裙的色彩,活泼热烈而不失庄重;那红白相间的花儿呢,更像春天到来时少女刚刚换上的花裙子,奔跑着翻飞着,是崭新的,清纯的色彩,让人心生出一种对于青春的向往与冲动。
这是一片石竹花,学名叫做虚苞石竹的花卉。按照资料的介绍,虚苞石竹属石竹科,是多年生草本植物,茎直立高可达60厘米,叶片披针形,顶端急尖,基部渐狭,中脉明显。花多数,集成头状,有数枚叶状总苞片;花梗极短;苞片卵形,顶端尾状尖,边缘膜质,花萼筒状,裂齿锐尖;花瓣具长爪,瓣片卵形;雄蕊稍露于外;子房长圆形,花柱线形。
且不去分辨这些石竹花是雄是雌,但花儿开得确实鲜艳漂亮。记得上次见到石竹花开的时候,正逢牡丹盛开的旺季,这些小花儿只是零落在草坪的较深处,仿佛也只是凑热闹般地三五株,并未引起我太多的关注,印象里也不过几朵鲜艳的野花罢了。
虽然这只是些再平常不过的小花儿,那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是来来往往的鸟儿不经意间衔来的,还是被风儿从遥远处携带来的;是园林工人们在种植草坪时混进来的,还是园林工人们故意散种在这里的呢,但无论如何,这花儿确确实实在眼前正开放着了。
面对这些山野之花,我突然想到周敦颐《爱莲说》的开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而我,或许就是可爱水陆草木之花的甚蕃者吧,爱这些山野之花的坚韧顽强,更爱这些草木之花的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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