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山间游记
淄川 清川
不知你可曾听过初春的呐喊,沙哑中带着些许的苍凉,不同于冬日的凌冽,不同于夏日的热辣,是对冰雪的恋恋不忘,是对暖阳的点点期许,是历经坎坷,重新归来的引吭高歌。 将手机回归原本的通讯功能,换上运动鞋,踏上远征的路。即是远征,便做好远征的打算,带上食物、水,趁阳光正好,一行三人步行前往南部森林。穿过人声鼎沸的街市,穿过车水马龙的柏油公路,已然来到山脚下,说是山,其实早已改建成公园,三五人群,有放风筝的,有嬉戏玩闹的,当然,这并不是我们要到达的终点,讲真我们此行没有终点,穿过南部森林,越过后山,走累了,便返航。 慢慢,身边人烟已罕至,悄然,春风吹打玉米杆,苍茫的土壤之上,秃鹰在试图搜寻着下一个目标,煽动翅膀,一个猛扎,不知是否食已入囊。静静聆听,嫩芽破土而出,声嘶力竭,是黑暗走向光明前的奋力一吼。直挺挺的杨树,像一位老者,守护着她脚下的一切生灵,欣慰的看着这一天天崭新的变化,喜鹊盘旋在树旁,像是炫耀着她伟大的筑造,又像孩童般等待着大人们的夸赞,风吹过树梢,拂过泥土的清香,阳光照耀着大地,带来一丝初春别样的温暖。 登至山巅,望向四周,风景皆入眼帘,此时万物还未全然苏醒,零星的青绿色,点缀在山间地头,好一幅水墨丹青早春图。虽未有百家名山之大气磅礴,却有着北方山峰于天地间独有的傲然正气。席地而坐,谈古论今,欠一壶清酒,欠一曲千秋,倒也无妨,自古多是英雄,身边宾客无数,却也难得两全。想当年曾吟诵“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少陵野老,也难逃“厚禄故人书断绝,恒饥稚子色凄凉”的落魄生涯,当然,悲也罢,喜也罢,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皆为后人做衣裳。 下至山间,虽无溪水川流,却有桃树成林,被修剪的桃枝整整齐齐排成一行,列于路旁,如忠诚的侍卫,捍卫着坚守的信仰。被修剪的桃树,摇身一变,如同身穿华服的公主,精神抖擞,迎着春风,蔑视的嘲讽着肆意摇摆的荒草。荒草低了头,思考着如何予以反抗,却又不知从何反抗。干裂的土地,如饥似渴的等待着雨露的浇灌,无意参与到这几方的争斗中,岁岁年年,日复一日,不过是图个雨水充足,五谷丰登。 渐渐,身边人影攒动,声音也随之嘈杂了起来,偶然飞过的喜鹊,仿佛在预示着这次亲近大自然的旅途告一段落,挥别盘旋的秃鹰,走过夯实的土壤,阳光依旧耀眼,只是空气中再难寻觅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忘了有多久,不曾如此次一般的聆听大自然的声音,不曾如此一般的观察大自然的变化;忘了有多久,不曾与父母一起出游踏青,不曾正视父母斑白的双鬓。电子产品充斥的世界里,“葛优躺”成为人们下班后的常态,以“忙碌了一天”为名,自顾自的刷微博、看抖音,即便是吃饭也不曾抬头看向父母一眼,一家人的团圆,成了“自助式”的聚餐,或许猛然有一天,身体发出警告,身边人群早已退却,才会幡然醒悟,将手机回归原有的功能,将人生回归正常的旅途。希望,那时,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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