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先师（一）

爱真

缅怀先师（一）

王衍杰

一

    “武术”也称为“国术”，它与京剧一样是国粹的代表之一。它渊源可以追溯到远古人类为生存而进行的搏击。在农耕文明时期、冷兵器时代，武术在历史进程、政治生活、社会生活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因而不断地发展完善。工业革命到来，近代军事武器的出现，却逐渐改变了它的地位和前景。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电视剧《霍元甲》电影《少林寺》风靡一时，其中的爱国思想，惩恶扬善的情节，影视特技的动作，引起了青少年对武术的狂热追求。离家出走寻师学武的，奔赴少林寺的要当“觉远”和尚的，自练气功、铁砂掌、刀枪棍棒受伤的不在少数。现在看来，这两部影视剧，一是宣扬了国学武术的博大精深，二是唤醒国人发扬和继承武术的强烈情感。它的作用还在于使武术从政治挂帅的掩压中，逐渐回归到了阳光之下。随着市场经济的到来，武术又赋予了娱乐化，大众化、商业化功能。人们往往青睐的是花拳绣腿、娴熟套路和器械表演。即便是“擂台赛”也是有着诸多“这部位不能打，那部位打了扣分”的保姆规则。所以，“对敌”状态下的“一招制胜，不费二招”的技击、格斗成为遥远的传说，那些真正的功夫和非物质的精髓也随着一个个武术家的离世而流失殆尽了。

二

    一个春天的傍晚，父亲领着我去拜见赵瑞林老师，当年八岁的我既高兴又害怕，之前听说了他的很多传奇的故事，敬畏之心由来已久。父母决定送我去学武目的各异，母亲想让我强身健体，而有祖传武功在身的父亲是希望我成为未来的武术高手。赵老师自从北京回到家乡金岭镇后，在几十年期间从未收过什么徒弟，这让人很不理解。现在分析有两点，一是有“历史问题”“戴着帽子”的他不敢轻易收徒；二是没有遇上继往开来的“好苗子”。我被接纳是父亲做了很多工作的。

    赵老师的院子比较大，赵老师居住在两间小北屋里。走进屋里，我看到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父亲指着我说：“这就是我家的老二。”赵老师问了我的学名和在学校的文化课成绩，让我的伸了伸手臂后，冲我父亲点了点头，然后话题就转到练武上来了，当他俩谈到我爷爷与金岭镇火车站的日本鬼子摔跤、我父亲在青州庙子与土匪摔跤的时候，他俩显得特别兴奋。师母则把我叫到她的身边拉着我的手问寒问暖。师母说的是“北京话”，声音非常好听，后来才知道她是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马连良的侄女，功夫也十分了得。因为我母亲姓赵，所以我称赵老师为“姥爷”（那年月是不敢直呼师傅的）当场，姥爷教授了一个基本功的练习动作“俯仰运动”，用姥爷的话说是“比”了一个式子。

    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形势下，我的拜师习武都悄悄地进行。几天后，我有了习武的“对子”，他叫胡振江和我同龄。他家与赵老师的院子一墙之隔。我俩担心外人看见，经常从胡振江家翻墙进入赵老师家。赵老师教授非常严格，如果一个动作“式子”练习不到位、不扎实的话，绝对不会教你第二个动作，有时候，一个动作得练习几个月甚至半年六个月的。1976年以后，也许由于政治形势的好转，也许是赵老师年龄大了，感到了传承的急迫性，于是接收了本镇以及张店、齐鲁石化的几个青少年习武，仍然是不公开的、低调的。赵老师的收徒极其严格，对个人的道德品质考察特别苛刻，如果发现有品德问题的徒弟毫不留情。最初练习的基本功是“拳脚二十四式”“摔跤二十四式”，经过艰苦的练习达到要求后，再拆式、套路、对练；继而才开始练习通背拳的基本功“打袋”（毛毡困扎为长方体形，熟狗皮敷面，按照一定的规则，用手掌、肘、臂等部位反复击打），“打桩”（椭圆形石头底座，松树杆做桩，包裹毛毡，披挂狗皮。按照一定的规则，用拳、掌、脚、肘、臂、肩、背等部位击打），经过半年以上的“打袋”二、三年的“打桩”，基本功扎实了，才可以学习通背拳，还兼学“弹腿”“查拳”“大、小洪拳”“炮拳”和“六合大枪”“断门枪”“通背刀”“单刀”“双刀”“朴刀”“长穗剑”“短穗剑”“九把棍”等各种器械等等。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几年后，我上了高中，开始了我文化课的专心学习，不得不中断了习武。

三

    在上个世纪，人们如果提到山东淄博临淄金岭镇，大都会敬畏地说，金岭有个“赵铁腿”,功夫非常厉害，一般的练武之人根本不能与其相比的。的确，他的功夫就像《射雕英雄传》里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一样是大师级别。我就亲眼看到过赵老师的“筷子夹苍蝇”功夫，如探囊取物，试想，这是何等的眼疾手快啊！这是只有电影特技镜头里才能看到的功夫，

    师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在吉林延边某火车站（我已经记不清站名了），一个日本军官蛮横的抢换赵老师的车座，争执之中，暴怒的鬼子军官，使出致命的毒招，他哪里料到是赵老师的对手，被赵老师借势从车窗“送出”了车外。恼羞成怒的鬼子军官，喊来了车站的一大群鬼子把赵老师团团围住，端着刺刀，蜂拥而上，被赵老师全部撂倒，在场中国群众的一片赞叹之声。车站的鬼子总头目黑松闻讯把赵老师“请”进了他住处。黑松长得不像一般的小鬼子，而是孔武胖大，住处摆着各种练武的器械。黑松问：“你的练武的干活！”赵老师答：“是”，黑松：“我的练武的也是”。然后，黑松指了指室内一双链子锤说：“我的器械，你的试试？”这副链子锤比平时见到的要大出一倍多，赵老师把链子锤拿到手中感到链子锤的大小与实际重量不符，于是，气沉丹田，双手抖链，随着“哗啦”一声，链子锤碎断了几处。原来，链子锤和链子是中空的，在场的鬼子瞠目结舌，黑松更是尴尬万分，无奈之下提出要与赵老师“以武交友”，被赵老师婉言拒绝，又要给了赵老师30块现大洋作为交友的“路费”也被赵老师拒绝了。赵老师经常说，“习武、比武、实战是要动脑子的，功夫固然重要，最终取胜的还是功夫之外的智力和智慧！”

    如果说，赵老师在济南、北京、东北、内蒙等地“打擂台”“虎穴救张学良表妹”“驯服烈马火车头”等扬善惩恶的故事是传奇的话，那么，赵老师退隐乡村 “手拔烟秸秆”“脚踢碌碡”“脚断槐树”“二指捏井绳提水桶”“大集点穴惩恶”是乡邻亲眼目睹的实例。还有一个乡亲们津津乐道真实故事：“文革”期间，民兵郑二愣（化名），先把赵老师的双手绑住，褪去上衣，吊在屋梁上，然后挽麻绳系疙瘩，蘸水抽打赵老师，那料想到，每一次狠命地向赵老师打去，麻绳的疙瘩都会神奇地反击在郑二愣的脸上，准确无误，鼻青脸肿的郑二愣只好作罢，被乡亲们奚落至今。

雨夜聆风

严重祝贺爱真老师大作发表，聆风问候老师安好！

心语留芳

清明到来，很多人和事值得我们怀念

淄川孙丽红

问候爱真老师，洋洋洒洒的文字，深情丝丝缕缕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