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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5-6-5 07:49 编辑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这一切都是一种心境。”
一
早晨,早起,独自走在安静的街道、小巷,静听树上,草蔓上嘁嘁喳喳的鸟鸣,也会蹲下来,凑近一朵花,嗅一下花香,花香很奇妙,总也不尽如人意,细嗅时香味由清晰渐模糊。偶尔在一株大如华盖样的法桐树下停下来仰脸观望、寻找,鸟儿在哪儿对着自己喧哗、鸣唱,那一刻的幽静无限扩大开来。在绿叶里,突然发现有无数绿色精神抖擞的小刺球,惊讶,去年的刺球暗褐色,星星般遍布点缀,还没落下来,今年新的就生出来了,早生的老了朱颜,新生的娇俏张扬,该是一场怎样的相逢地欢喜,抑或邂逅地失落和惆怅?想起唐代那首无名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一株树,一棵草都有着最精彩的红尘故事。
走过机关大院,那株木芙蓉树下,仰脸,细细的叶子合拢着,还没有醒来,因此,夜合欢的名字越发膨胀起来,即使看不到它的花蕊,算日子也该有了,芙蓉花一定在紧紧张张孕育。
穿过偌大机关大院,唯有自己高跟鞋打在水泥地上的踢踏之声。出大院过桥,右边是禾本科碧绿花草托着一大片嫩黄的花朵,虽不知名,却也养眼,每天早晨路过,她们都开的精神抖擞,旁骛若无,好像只为开而开,路东边是一片月季,层层叠叠,花朵大而艳粉,走近,仔细瞧,又觉出那些花莫名的娇羞。这个春天,没有拍过一张片,许多的美好画境只是远远看着,对所有美好的事物疏离情怯。也是对尘世给出内心的敬畏吧?
敬畏,对事物这样,对人更甚。不知因,不再爱恨情长,日子也因此清汤寡面,转眼就自知,流光易逝。想起一座桥,以及那时桥上的自己,殷虹的短袖绸衫子,雪白的长筒牛仔裤站在桥上,等着他,晃眼,就成了前世般的风景。当年他脾气倔、任性,固执,现在随和沉闷了许多,工作低调内敛。自己有想不开的事,说给他听,得到的回复总让自己豁然开朗。这是好不过的,因此而更踏实了很多。不然,自己会怎样紧张慌乱的活着呢。
二
农业园里的老乡来玩,带过来西红柿,一箱做菜吃的大西红柿,一箱做水果吃的小西红柿,还有一箱迷你小西瓜。和大姐聊起了这些,忙,没时间去给她送点去。大姐叮嘱自己多吃菜多吃水果,照顾好自己。一年了,慢性胃炎困扰着,啥都不敢敞开了吃。手边有盛放山楂糕的圆形带盖透明盒子,放进去七八个西红柿在开水里烫过,一起吃掉,胃安然无恙。这下可好,疯吃挡不住了,一天下来,竟然吃了好几碗。说不出多好吃,但是对水果的渴望早已迫不及待。
晚上,家人特意电话过来,叮嘱带回去两个小西瓜,碧绿的瓜皮薄薄,鲜红的瓜瓤爽甜,家人一再叮嘱少吃,只是自己禁不住诱惑,吃了又吃,还是吃撑了。家人终是不放心,陪着下楼,走在安静的小城街道上,晕黄的路灯在微风中晃动,树影墨绿着,在干净整洁的辅路上晃动,渲染成一幅天成的墨迹,仙境般。偶尔一两声车鸣,越显幽静。小区里多了两个太阳能防虫灯,更多韵味。同小区的人见了自己就赞,多亏了我们回来住几天,灯是家人找人安装的。站在灯的不远处观看,有林林总总的飞虫直扑过去,“飞蛾扑火”淋漓尽致。荧光灯又像一座灯塔,在夜的海上飘摇,晚上临睡前,家人会特意拉开窗帘,灯光朦胧诗意穿窗而过,安静而眠,像风雨飘摇后安静泊着的一叶扁舟,兀自野水自横。
美梦韵撒。有一处宁静的港湾,不再惧怕夜的黑。梦中翩翩而飞的鸟儿天使般,带来亲人的消息,那是挥之不去的乡愁,随风荡漾,似乎有人在喊,很轻很轻,花丛中,小树旁,杂草间。不怨世,在黑暗中看着光明,就有了丝绸般的睡眠。醒来,把眼中的爱和感恩开成一朵花模样。
三
午休时间,斜躺在竹椅上,携了《荷塘月色》,再一次掉进温柔的陷阱里,免不了在朱自清的追寻中追问: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读完朱自清的散文,禁不住和废名的文字相对比,朱自清的散文温厚、朴素,更不乏风趣,杨振声说朱自清:“对人对事对文章,他一切处理都那么公允、妥当、恰到好处。他文如其人,风华从朴素出来,幽默从忠厚出来,腴厚从平淡出来。”他又有着诗人的气质,他的散文也贮满诗意。那么废名呢,想了又想,冒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想法。
把他们的文字比做人,是不是可以更生动有加?朱自清自是温情有加温暖无限的邻家大哥,而废名的文字就是混沌中又带着无限魅惑有着情人魅力的才男俊才。朱自清的《冬天》也像自己在过日子,清淡,枯寂,“外边虽老是冬天,家里却老是春天。”“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心上总是温暖的。”然,废名的文字跳跃着简洁而空灵,因其空灵,写花红山,“没有风,花似动,——花山是火山!白日青天增了火之焰。”如果说前一个比喻“花山是火山”还不是很出格的话,后一个比喻如同飞来巨石,一不留意便会砸得晕头转向。他文字的独特性与强调主体的感觉、顿悟直接相关。在废名,独特的语言与独特的感觉浑然地融为一体,总让人着迷而又更多不透明,却更多吸力和期望蚀骨,更多的内涵需要去探知。
挑战,总会带来激情。
四
记得以前,有大学老师说自己的文字多长句,一句话长得不憋死人不罢休。后来,也没怎么注意,琢磨着多学习,渐渐地短句多了起来。最近玩月老师说起了自己的文字。他说:“我喜欢稍微长一些的句子,就好比太极拳,绵绵不断;短句子就好比外家拳,气韵短了点。”句式短了,巧;句式长了,朴厚。很受用,更满心谢意。也反思,怎样写的句式长短和谐搭配得当,而又顺心舒意。
无论怎样,写着,快乐着,就好。写着,沉重的明亮。有时在一张白纸上溃败,第一行犹豫,第二行妥协,思绪乱飞,段落无以铺排,就像一枚青果子对成熟的疼痛,途经脉络,滴滴答答,却落进风里,多么想合盘托出,却不是来不及,就是无力颓败。
也如平常的行走。在右边走,也发现很多自己需要得都在右边,又有更多绚烂的美花朵却在左边。混沌中觉出,自己没有了方向感,只知道左右,又不知道南北。也看见,幸福在前边走着,像一对男女,幸在左,福在右,忧伤又在前边躲藏着,忧在左,伤在右。日子在这样的微澜漾动中,风生水起,波澜起伏。
虚幻一座城,小小的,让自己安静。退守一隅,听风吹月亮,在浅黄的笑靥里抒发奶白的心事,抱守黑夜,静坐菩提,放下尘世的纷乱,搁在午夜中央,归于寂静。废名曾经说过花都是在夜里开的。白天和黑夜,似乎隔了一生。试着去改变姿势,有微风,有一米阳光,野花自会开。
由来已久的风尘,都是自己的爹娘。斜倚着俗世,一瓣一瓣拆开自己,夜晚也会管不住,追着风,迎来晨露和阳光。没有理由,不爱上失眠的日子,熟悉的街巷,月影纷披的美丽,春天的桃树,夏天的紫薇。这是自己么?
2015年5月23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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