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宠物

香茗

母亲的宠物

临淄/李秀芹

    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朴实坚韧、善良直爽、吃苦耐劳。尽管种田地很辛苦外带饲养着猪、鸭、鸡、鹅补贴家用，忙碌辛劳仍挡不住她饲养宠物的热情。

    最初她的宠物是狗。说是宠物也不贴切，因为那时的农村几乎家家养狗来看家护院，不名贵，都是散养的土狗。但母亲的狗却不当畜生养，她把养的狗当成家庭成员之一，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尽心喂食。母亲养的是一只长毛黑狗，记不清问谁家要的，因为毛很长，我们都叫它“长毛”。“长毛”极通人性，平时看家护院，根据家人与外人，熟人与生人的不同，用它的尾巴和叫声守护着家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针一线。每天早晨母亲打开鸭、鹅的栅栏门，“长毛”便哄它们去家门前的水湾里觅食，傍晚母亲从地里回来，再把它们哄出水湾，“长毛”都是蹲在岸边等着鸭子、鹅上岸后，和母亲一边一个把它们赶回院子里，天天如此，前跳后撵从没丢过一只，这让辛苦一天的母亲省了不少气力。有次猪栏坏掉，大肥猪跑出猪圈散欢乱转，我和母亲、妹妹围追堵截却总被它溜走，猪跑远了，就会被“长毛”前跳后堵赶回来。肥猪在脚步轻盈的“长毛”面前最终败北，乖乖被圈进了猪圈。由于猪栏坏掉，父亲不在家无法一时修复，“长毛”便一直蹲在猪圈门口守着寸步不离，直到父亲回家修好猪栏才离开。虽然“长毛”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但它蹲守在猪圈门口的场景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纵使过了三十年也犹如昨天刚刚发生一般。我和妹妹也极爱“长毛”，我们家没有男孩常常受人欺负，而我和妹妹因了“长毛”，没人敢欺负我们，有它在身边，是极有安全感的。

    记不清是哪年，我上初中的样子，县里下通知说国家下文全国“打狗”，一条都不能留，于是“打狗”热潮迅速蔓延。县里“打狗办”的人来我们村里时，母亲慌了手脚，但她不能违抗县里的命令。她喂饱了“长毛”催促它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使劲跑，跑的越远越好只要别让他们找到就行，过了这阵风再回来。其实它能躲到哪儿去呢，全县都在行动，每个村子都处在“打狗”的浩大声势中。“长毛”摇着尾巴瞅着母亲不肯离开，母亲发火了，对着“长毛”又踢又打让它赶紧走。“长毛”似是明白了母亲的焦虑和苦心，摇摇尾巴跑出了家门。两个小时后，在家人以为“长毛”跑远了心存侥幸时，“长毛”又回来了。无论家人如何驱赶，它就那么静静趴在地上摇着尾巴不挪窝。挨家挨户搜狗的“打狗办”的人到我家时，八、九岁的妹妹紧紧抱着“长毛”大哭着不肯松手，“长毛”竟也流着眼泪摇着尾巴不叫不动任由妹妹抱着，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啧啧称奇。即便如此，那些“秉公执法”的人也没有为这悲痛的场面动容，他们将绳索套在“长毛”的脖子上把它吊死在了树上，自始至终，“长毛”没叫一声，只是留着泪不停扭动身子直到咽气。我们一家人都哭的稀里哗啦，妹妹抱着“长毛”的尸体哭了三天不让别人碰，第四天，在四邻八乡家家户户狗肉飘香时，父母找了块地掩埋了“长毛”。此后数年，虽政策有所改变，母亲却再没养过狗。

    “打狗”事件过了大概五六年的光景，母亲和别人要了一只小猫仔，养起来猫。猫崽很小，都站不稳。母亲像喂养婴儿一样精心养护着，一日三餐，饮水散步，呵护有加，小猫也是寸步不离母亲。猫儿一天天长大，白天母亲因为下地干活，把已长大的猫关在屋里，晚上下地回来，放它出去让它自由活动。通常猫儿在家附近闲逛几个小时，母亲临睡前站在大门口前的街道上“咪咪”叫几声，猫儿便会自己回来，跟母亲回房间，蜷在母亲脚头的被子上静静的睡去。 三年的时光让曾经那个站都站不稳的小猫崽变成了一个通体雪白，十几斤重，胖胖的小可爱，圆嘟嘟、懒洋洋的样子甚是招人喜爱。它依然对母亲寸步不离，只要母亲在家它都在她脚边的前后左右活动。他们也依然延续着最初的习惯，白天母亲下地关它进屋，晚上放它出去自由活动。但有一天晚上出去后，任由母亲如何大声“咪咪”，它却没有回来。起初母亲也没太在意，以为“孩子”大了偶尔会离开家，玩够了就会自己回来。但连续几天不见踪影，母亲知道，猫儿肯定是被别人套走了。在村里几番询问查找，被知情人告之猫儿被隔壁胡同里的一户人家关起来了。母亲上门去讨，但那户人家拒不承认猫儿是母亲的，只说猫儿是自己在街上捡的。猫儿又没有身份又不会说话无论如何都证明不了自己是母亲的“孩子”，只是看到母亲不停的叫着。几番上门讨要，可能怕母亲强行带走，那户人家便把猫儿关在了笼子里。母亲无奈只好在闲时偷偷到那户人家门口张望以慰想念之情。由于喂食不好、护理不足，猫儿日渐消瘦，浑身脏污，与先前那个肥圆、白毛纯亮的形象大相径庭，完全没有了可爱、招人疼爱的模样。三个月后，知情人告诉母亲猫儿死了，被扔在了水湾边的垃圾堆里。母亲慌忙寻了去，把那个瘦弱脏污的小东西检出来清理了一番再埋掉。事后母亲一会儿自责，怪自己在猫儿丢失后没及时去找让猫儿受苦，一会儿又大骂那户人家，既要了猫儿为什么不好好饲养反而虐死了它，太没人性。这事让母亲耿耿于怀了很久，也心痛了很久。

    经过两次痛心的经历后，时至今日母亲再没养过任何宠物。

李秀芹 齐鲁石化公司运维中心职工 喜欢读书、旅游、运动

窗外风

好感人的猫儿狗儿，只是它们不会说话罢了。

香茗

窗外风 发表于 2015-8-17 20:44
好感人的猫儿狗儿，只是它们不会说话罢了。

有时候这些猫儿狗儿也是我们最好的伙伴和家人。向老师问好。

淄水金山

狗是人类的最忠实的朋友，有道是“狗不嫌家贫”，狗对主人忠诚的例子不计其数，所以养狗的人很多。

李玉军

狗儿猫儿动真情，”绝户“二字雷轰顶。老李因此与人争，双女岂容狗眼轻？直到那人成失独，方悔出言不中听。人生百年不容易，言谈举止莫放纵。扎眼刺心的两个字，建议立即修改，你的父辈读这一句也不舒服的，有你在，巾帼不让须眉，父母会欣慰。现代社会，各种风险处处存在，有男孩的也步步惊心，君不见天津爆炸牺牲的消防兵，君不见每日以分钟计算的猛于虎的车祸。唉，老李都是题外话，海涵！
               
            

香茗

李玉军 发表于 2015-8-18 06:48
狗儿猫儿动真情，”绝户“二字雷轰顶。老李因此与人争，双女岂容狗眼轻？直到那人成失独，方悔出言不中听。 ...

李老师批评的是，虚心接受，言辞轻浮了欠思量。敬请以后多多指点多多指正

香茗

淄水金山 发表于 2015-8-18 04:25
狗是人类的最忠实的朋友，有道是“狗不嫌家贫”，狗对主人忠诚的例子不计其数，所以养狗的人很多。

狗儿猫儿养久了就成了家中的一员，有割舍不断的情感。向老师问好，祝好。

李玉军

香茗 发表于 2015-8-18 21:38
李老师批评的是，虚心接受，言辞轻浮了欠思量。敬请以后多多指点多多指正

曾经在一次酒席上，八个人中就有六位是双女户，当然也包括我。一位年长的人开口闭口四世同堂儿孙满堂，我们心中不满，但都是文化人，文化人有文化人的手段，端酒敬酒之间把这位年长者送到桌子底下了，他醉了三天，后来年仅24岁的孙子坠楼身亡，他再也不在人前口无遮拦。双女户是时代的产物，以前生三五个女孩后又老来得子的现象不胜枚举。但有人在，不能谈绝。所幸的是我的两个女儿都很争气，一个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一个正上初中三年级，屡次考试名列级部第一，开家长会是最快意的事情。巾帼不让须眉，我亲眼见一位有七个女儿的农村老汉驾鹤西归后的场景，四女儿挺身而出，给爷指路，顶儿在灵前跪拜，完全一副男儿姿态，令在场的人击掌叫好。我也在她找我看病时，大赞特赞！不妥之处海涵，都是老乡，又是一家子，我敬仲的！

香茗

李玉军 发表于 2015-8-19 07:53
曾经在一次酒席上，八个人中就有六位是双女户，当然也包括我。一位年长的人开口闭口四世同堂儿孙满堂，我 ...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老师教诲受益匪浅。性情中人又如此教女有方，敬佩之情汹涌于胸，敬请以后不啬赐教，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