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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5-10-20 10:42 编辑
自己已是没有了爹妈的人了。
这个秋天,悄然来临。自己一遍一遍郑重提醒着自己:学着做一点自己以前不会做的事。改掉以往伸手来绻手去的习惯。试着做一点女工,拆了被子,清洗,再做。有点儿难,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做的和原来一样。
去缝纫机店找来专修缝纫机的师傅,把大卸八块存放在储物间的老旧缝纫机装起来。这个缝机是家人家里的,扔了可惜,就一直存放着。自己诰油,缝纫机带断了,自己买来新的换,忙的大汗小流。做新被子可以去找棉布店。而我守着母亲陪送的嫁妆,只要没坏掉就是旧了不愿意扔掉,摸一摸,一些旧年的细节里满满的温暖。有的几乎没怎么用,都是新棉布的里表。动了心,就想自己试着重新做一遍。
默默做这些细事,偶尔心酸,长时间不说话。晚上做不好,也不再着急,早晨爬起来接着做,再做不完,晚上吃饭走步回来后继续做。做歪了,拆掉再重做。和家人商量,棉花还是要去弹棉花的店里重弹一下。家人看了一眼雪白的棉花,说不用吧?还是执意要去弹一下,我说把一些旧年的尘埃弹出来,说完沉默良久,眼泪流下来。
那个晚上,坐在母亲在时做过的沙发,和母亲一样,一点一点拆开来,一点点摘线头,一遍一遍清洗,泡在水里的手都白惨惨的,窗外白亮亮的月光爬进来,站在阳台上,一点点抻平整布边。第二天晚上,还是坐在母亲坐过的沙发里,一点一点把被面缝边理顺,被面上的引线摘下来。早晨穿着睡衣,迫不及待的支起缝纫机,好不容易缝完一边,对比一下,怎么也不对,里表对不齐,还要拆了重做……
这件事,估计要做很久,有一搭无一搭地做着,或许要占满整个九月吧。以前偶尔想过,有个小城里的大姐说要做被子,就选到阴历八月,是双月,又不冷不热,正适合。大姐也说绑着做,前几年搬新楼都是送到一百多里地之外的大姐那里,让她帮着做,这一次,两三床小的,自己就试着做。而我自己知道,什么时候也不适合,又什么时候都是适合,只要认真去做。也只有认真真细心去做,即使再也没有人来监督了。拆了做,做了拆,沉默,累了趴在一堆棉布里,埋上自己的脸。
浅浅的秋天里,到处都是青黄不接。一些记忆太疼太痛,不敢去打开。一些旧事忽闪到眼前,躲着避着,没事人一样。实在躲不过去了,自己就躲起来,总有些路要继续走,总有些事还要继续做。有些事,走过心,才认知沧海和桑田。有些事,不去想,依旧在某一角,温良的看着自己。那是谁的眼神?
秋天,是个什么样子?记忆都变得模糊。忘记了小时候秋收的样子,而现在却再也没有自己的春种秋收。遗憾着呢。午后的窗外阳光灿灿,路边的梧桐树在绿冠中摇晃,发出爽朗的笑声,明晃晃的一颗硕大的眼泪悄然落进树根,我所努力做的,是在旧事与新情之间聚拢成连绵一片,所有事物,自己努力去看上两遍,做上两遍,一遍令我忧伤,一遍让我欢喜。
2015年9月14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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