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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峨东老农 于 2015-11-15 22:23 编辑
北京印象:“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
文/肖瑶
2015年的十月,马上就要过二十三岁的生日,在十月第四次来到北京。距离2010年的十月,已经整整五年了,五年来,以每年一次的频率和这个城市对话,相同的是夜车到站后灯火通明的北京城,同样是行色匆匆的行人,同样是华灯初上,晚秋微凉的夜。
五年前,我背了画板颜料和沉甸甸的梦想来到这个繁华的京城,年轻的像不知疲惫的鸟,那时还没去过上海南京深圳西安,没见过比白天还亮的夜。而五年后再次踩到这片土地,却满心荒凉。
彼时有梦,此时梦碎,彼时喜相逢,此时诉离殇。物是人非,大概不过如此了。
我想不到有什么比一个人坐夜车更孤独的事情。曾经那么怕孤独的人,如今居然也自己独行了这么多地方,想来这世间变数太大,有些失去与不甘,改变不了就原谅了吧。
算起来也是缘分,第一次喝酒,第一次离家久住,第一次异地,第一次天南海北的艺考,第一次持续几天的通宵歌舞升平,第一次和朋友过除夕,第一次弄丢四位数现金的钱包,第一次和哥们铁到无话不说无恶不作,好像都是在北京。
记忆里2010那年的冬天是印象中最冷的一个冬天。即使后来见识过了东北持续一周的暴风雪和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在大学寝室和姐妹们穿着背心窝在暖暖的被子里看外面满天风霜呼啸而过,我还是觉得那年的北京冷得彻骨。客观地想来,也或许是总往外跑的原因。从悠乐汇到798,到环铁,又到三里屯西单五道口央美宜家,很有情趣地拿脚量过那些路程,没觉得远也没觉得累。以至于后来途搭川藏,步行十几公里修葺中的山路都毫无问题,大概都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特别想翻出些照片来缅怀来回忆,却发现一张都没有留下。那时大家都在用诺基亚,没有拍下多少画面,现在有了几十几百g的内存,却再也没了那些青葱的岁月。
印象最深的几个画面我还记着……
一个是大年夜那天的画室。不见了满屋的画架和铅笔灰,地上斑斓的水粉好像都擦掉了。用画板排成长长的桌子,和面包饺子,包了很多但好像还是不够吃,于是只好喝酒,牛逼哄哄地吹了一瓶之后,跨年的钟声就响彻整个城市,一回头,窗外盛开了满天的烟花。
还有次和小雪去逛街,去央美买完一堆的颜料和铅笔后,没钱还偏去西单嘚瑟。我记着她试了一件三百块的外套,想了好久都不敢买,那个眼神我记了好多年。在后来我们可以不眨眼的刷掉上千块的化妆品的时候,你还记得你看那件衣服的眼神么,就像是一个孩子看橱窗里渴望的玩具。当时我就想,以后要挣好多好多钱,给你买好多瘦瘦的裤子和漂亮衣服。
还有准备艺考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安排时间考喜欢的院校。我在大厅的里屋靠在暖气上画速写,画了一会没意思,就去偷摆来当静物的葡萄和香蕉吃。都说偷吃静物考不上大学,所以从来没人和我抢。边吃边在空白的大速写本上哗啦着学校名字。除了北服,别的学校指哪算哪。然后翟良对着我的计划一顿指手画脚之后,拿去默默地抄了一遍。嗯,当时我简直感动得满眼泪花。后来,我牛叉地弄丢了两张考试前一天晚上的车票,但他没有怪我,我又一次感动得满眼泪花。再后来,虽然我们考了n个同样的学校,但他也很牛叉地以倒数第二的成绩去了山工艺,我默默地在心里满眼泪花,骂着艹他大爷,边收拾行李被发配到长春。
还有一次夜里我们画画,一直画到凌晨两三点,一起画画的人越来越少,慢慢地都下楼去睡觉。然后我边画边翻来覆去的胃疼。徐干哥哥本在暧昧又甜蜜地教小雪画水粉,知道我胃疼就跑下楼偷了别人一包三九胃泰给我。从那之后我一度认为三九胃泰居然比板蓝根还要好喝。
还有去三里屯的那个夜里,翟良一边嫌弃我重,一路都没有把我扔掉。
突然发现每次想写点什么,总是偏题偏到写不下去,完全忘了最初的主题。
这次去北京,本想着从南到北,大醉一场。从青青到大d,时间还没流逝掉那些感情,已经让我感动到醉。
那天和大d在后海晃荡了一晚上,最后在一家楼顶的天台喝酒。我面对着整片闪闪发光的后海,越喝越清醒,回忆却越来越恍惚。本不喜欢这样人海喧嚣的城市,但那晚却好像安静下来,都说西湖淡妆浓抹相宜,那一刻的后海静的像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竟比西湖还美。
就像汪峰的“北京北京”,听过青青唱起,才知道原来可以那么好听。
火车一夜行驶了几百公里,依旧是像沙丁鱼罐头的火车。啤酒,人群,站台,拥抱,不舍,相同的故事一直在演,只是岁岁年年人不同。我知道,若不是生不逢时,结局应该不是这样。罢了,去年在秦淮河边我在朋友圈说,生不逢时,爱不逢人,皆是命数。时过境迁,现在重新说给自己听。
在车上裹着围巾看了汤唯的《三城记》,这个我爱了好久的女人,在一个车马很慢,相信等待的年代,在电影里唱道,“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嗯,曾在深秋给我春光的人们,明媚得像三月朝阳,比酒还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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