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睦众

      朋友的小女儿，冲着我微微的笑，花苞般裙子，白嫩嫩的脸庞...我也好想拥有一个女儿，看着她天使一样的淡蓝的眼睛，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小手抚摸我坚硬的胡须，细数我头上稀疏的白发。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那一定是最爱我最让我放不下的一个女子。媳妇嗔怪道，“有了儿子，还想要女儿，好贪心! ”。我的女儿在哪呢？人都到中年了，就是想一想，想一想前世的梦，想一想今生，放不下的心结。

      家乡，南北是山，山脊上是连绵不断的苍翠的松柏，如2条青龙环抱着她，一个个村庄，隐藏在绿树丛荫里。西北山脚下，一座古老的庙宇，夕照里，千百的鸟儿，绕着殿儿飞。

      母亲只有三个儿子，却一直盼着能有一个女儿。菜园里，母亲浇地，父亲挑水，我们带着孩子们去摘成熟的蔬菜。母亲偶尔会说，父亲只会教书，不会种地种菜。三年前，母亲得了一场大病，急匆匆地走了，我一直感觉，她只是到邻居家串门，还没有回来。父亲继续一个人种那片菜地，菜地里，还是满眼的青翠红紫。

      一日，坐在办公桌前，突然想起母亲，泪水夺眶而出，擦拭不及，只好拧开水龙头，在哗哗水声中，让泪水悄悄地流走。没有忧伤，内心静如平湖，只是浓浓的思念，似早晨的阳光，让我不敢把心幕全部拉开。母亲只是想要一个女儿，这是在借我的泪水，圆她的一个梦。

      车如水楼如林的城市，沿着街道行走，我常在想 还有什么是最急迫的，最重要的？有你陪伴日子，我已经习惯了，熟悉了。生命的尽头，如何要让一个人去重复共同走过的路，去承受生命之重，之痛。如果还有来生，请你爱我浅一点，我想微笑，不再执念成殇。

(张店 睦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