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

齐鲁山中过客

最好的告别
□杨朝竹
随着虎子的来家，它桀骜不驯的举止，就让我不自然地与懂事乖巧的皮皮作起比较来。虎子与皮皮都属中华田园犬这一种类，但二者的狗性却相差甚大。因为，在半年多时间里，皮皮曾带给我莫大的震撼与快乐。
皮皮是和乙未年春天一起走进我的生活的。
那时，我独在毫山伴山驿小院里吃着中药，独门独户又在山中，尽管家里没有值钱的物件，妻子怕夜间不安全，为听个动静，来此不久，妻子就拉来一只刚满月的小狗。这狗，全身纯黑，四爪呈白色，胖嘟嘟的小身段，憨态可掬的模样，除饥饿叫唤外，大多时间都在睡觉中度过，十分讨人喜爱。
随着夏季的到来，小狗的腿高了、身体拉长了，皮毛越发漆黑锃亮，性情虽天真却十分的灵性，甚至能察言观色。女儿从济南回家见其更是喜欢，并亲昵地给它起名“皮皮”，把它当做姊妹一样看待。每次女儿来总是喂它的好吃的零食，还网购了个质地柔软的狗窝让它使用。
山中的岁月，清寂凝重。皮皮的到来，让我自感药汤中少了些苦涩，平日里也多了些牵挂与欢乐。
夏初，自觉身体无恙遂返回单位，因县城相隔毫山的家有50华里的路程，通常一周只能回去一次。每次回家，皮皮似乎未卜先知，竟然知道我要回家，早早地就在大门内迎候，让人惊讶。见到我及家人，体现它心情的小尾巴摇个不停，用鼻子蹭这蹭那，向身上扑个不停，人到那它就跟到那，但在入房门口就会立即停下，从不敢随性进入。
皮皮性情温和，诚实而懂事。叮嘱过房屋及院内的菜畦不能进，粪便要在什么地方解决，它都做的非常到位。
每次去，妻子总是变着法子做些荤菜，借机改善它的生活，即便如此在未经允许，排骨在饭桌上放着，皮皮也只是伸长脖子盯着看。有时，家里来了小朋友，将它栓起来是自然的事，也从不抗挣。每次走，向车上搬东西，皮皮跟在身后一趟趟的来回跑，回去锁门时告诉它，下去几天再回来和你玩再给你拿好吃的，它就像听明白话似得，站在过道大门里目送我锁门。
乙未年第一场雪过来，我定期在周末回到老家。就是这么一个平常的周末，皮皮谜一样在我眼皮下消失了，消失的无声无息。那个下午、那个晚上，我和日常照顾皮皮生活的王老弟在路北路南的山上、水井池塘等地四处呼唤、寻找，却处处失望而归。
次日，妻子回来时带了些饭菜，其中就有皮皮喜欢的猪排。因没有皮皮的欢迎仪式和踪影，妻子从停车到进家一直追问个不停，当得知缘由与见我伤心后，她一个劲地劝说“再好，皮皮也是只小狗，咱不经常回来，它这样走比跟着咱要强。”
相濡以沫，不一定要哭天抢地；情深似海，不一定要同归于尽。妻子在皮皮丢失的事上说与做，让我明白了许多。或许，皮皮这样与我们离开，是最好的告别方式。
日后的时光里，每逢再回到伴山驿，皮皮用过的狗窝与器具未动，那些它视为玩伴的物件仍在，它咬尾巴转圈自娱自乐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难免生出些酸楚与怀念，自觉这院子也像主人的心情，房前树下潜藏着未曾止歇的暗潮，寂静山野的表面下掩盖着深浅不一的刻痕？
“世间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我独坐弥须山巅／将万里浮云／一眼看开。”仓央嘉措这位传奇的情圣喇嘛，在64岁离开尘世时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认知。其实，让我说世间生死，也不过是桩闲事。
像皮皮的消失。
我不再心痛，而是陶醉在快乐的回忆中，回忆皮皮曾经给我们带来的那些欢娱与惊喜。




通联：沂源县公安局宣传科  杨朝竹
电话：0533——2139608

高山流云

皮皮与主人缔结了情感，失去皮皮成为作者终生的痛。拜读，新手上路，出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