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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构》
刘翠艳多次出现在我的纸上
我用她写诗,每写一句
都像解开一个纽扣
我一般在第三段和她肌肤相亲
她是含蓄的女人,不跟陌生人苟合
具有良家妇女的所有品质
我爱上刘翠艳的时候
天色暗淡,像电影里一个黑白的桥段
那时节小桃树花开正欢
满嘴酒气的北街男人都心事重重
整个小镇像在虚构一场婚礼
《窗子》
行道树在安静地落叶
我木立窗前,有点焦躁,有点小恐惧
这一切都来历不明,我像一个多疑的暴君
一个患了抑郁症的吸毒者
那些建在水面的城堡,那些
幻觉、疼痛、羞耻感和偶尔的风暴
多么容易颠覆的梦境啊
午夜,我以为风停了,窗子闪着光芒
而这丝毫无关我的黑暗
即使打碎所有的玻璃,即使
所有的玻璃碎片都呈现一角星空
即使改掉仰望的坏毛病
开始爱我的小台灯和铅笔
《怀念》
怀念所有的野菊花和小动物
怀念十二月,野菊花黯淡成枯草
小动物在雪地上踩下花瓣
阳光划过后院的土坯墙
一转身,寒冷和饥饿袭来
柳树岭的冬天很长,那些难捱的时光
结着冰,打着滑
而我热爱的山水
像种满莲藕的池塘,这一生
都没抓住的那条闪光的泥鳅
《记忆》
狭窄的梦境
像蛇信——
迅速、狡黠、突如其来
这特有的时光
你会记得,炕头上的女人
逐年褪色
我并不拥有它们,因此
从不担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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