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

云止于水

秋风起兮
        博山  李常萍

听小乖说话的声音，像是感冒了，嗓子沙哑。想和他一起去村里的卫生室看，他却说没事。

从专门放药的抽屉里，找到一盒药，是盐酸环丙沙星片，可以用于呼吸道感染。我说，这儿有药，可以吃，就是过期了一点。小乖拿过来，看也没看，就把一板药扔到了垃圾桶里。这种长长的药片特别管用，后来我悄悄拿了回来。

周日，仅有的一天休息时间。我问小乖，“今天去大象课本博物馆啊，还是去你奶奶那儿？”“去我奶奶家吧。”于是我安心去给他刷那双白色休闲鞋。他从电视上搜了一部电影《蜘蛛侠》看起来。因为不是国语版，我一边刷鞋一边看也很吃力，就没有和他一起看。等电影结束后，小乖说：“妈妈，我先走了。”听到他开门，下楼，打开车库门的声音。

临出门，换好了衣服，一件夏天穿的长袖灰色棉麻衬衣，九分长的黑色裤子。路上，秋风习习，微阴的天气。昨夜一场细雨，总是生出寒意。感觉风穿透过肌肤，沁凉沁凉的。去买了莱芜火烧，又去买了羊肉。路上，远远看到玉米地里有人在掰玉米，把装好玉米的袋子封在摩托车上带回家。

下去一个陡坡，再拐过几条小胡同就到了家。闻到韭菜的清香。“妈，回来了。”看到妈从南屋端着韭菜馅出来了。“你好吃水饺，十五剩下的韭菜，我放了冰箱了，还是烂了一半。”面在盆里饧着。我去外间的桌子后面取出刀来，长久不用，刀刃上有些锈迹斑斑，妈拿过去清除了。重新在案板上和一阵面，等面柔润起来，在盆里放些面，把面放进去，用刀割细长的一块，在案板上用手来回揉成长条，再用刀切成半拇指长的圆柱形，然后，一边用手一按，再用短短的擀面杖擀，左手灵活拿着转动，右手用劲把面团擀成圆圆的面皮，中间部分要稍厚一点。妈坐在旁边，低着头，包水饺。

熟悉的场景。爸在世的时候，周末回来包水饺，或者过年，一般都是我擀皮，爸包水饺，他用手一攥，几秒钟一个水饺就包好了。妈则在忙活其他的，准备烧水，备好锅等，烧香等，忙完了，也会来帮着包水饺。此刻，以前感觉小的房间，竟觉得空阔得很。总感觉他没有走，只是出远门了，或者去地里摘棉花，摘豆角去了，或者去掰黏玉米了，然后就是一锅热气腾腾的玉米煮出来，洁白的，不超过手掌长短的玉米，黏黏的，甜甜的。有时候我都想问一句，“爸回来了吗？”若一经说出，会是多么幼稚。爸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知道。窗外的花盆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长。以前则是兰花满盆，油绿宽大的叶片，无数条长茎上，开着无数朵洁白的小花，五个花瓣，嫩黄的蕊，小巧玲珑。还有无数棵新生的吊兰，生在长茎上，根须茁壮，整个窗外如一个花架，蓊蓊郁郁。冬天的时候，就摆在西厢房的木头长椅上，还是充满生机，清晨，细碎的阳光洒落下来，兰影婆娑，静美如画。

妈安静地包着水饺。手脚利索干活麻利的她，行动也迟缓了。失去了老伴，失去了一生的护佑，失去了安常的生活。独自在家，总是哭泣。于是，在爸白日坟后，带她去了我们家。粥暖安稳的日子，她的腿脚慢慢好起来，只是那一串换股骨头手术的长疤会疼痛。自她2015年十月底住院以来，为她洗脚，洗澡，几乎成了我一个人的事情。只有三个儿子的她，就当我是儿媳也是女儿吧。今年暖气不送了之后，她渐渐自己可以洗澡了，偶尔，我只是给她搓搓背而已，感觉轻松了许多。前几天，她想家了吧，说是要回来拆洗被子，我把被面被里清洗之后，才带回去给她。

妈的脸上纵横了好多皱纹，比起两年前苍老了很多。案板上还有好多擀好的面皮，妈是真的迟缓了。年老，真的是一件很无助和无奈的事情。尤其是不读书识字的人，日子更加寂寥。晨昏忧乐每相亲的书，是多么好的陪伴啊。一人，一书，一灯，一茶，一花，就可以过得安暖。无需他求于人。

妈去下水饺。小乖吃的是热好的羊肉，鲜绿的香菜漂在上面，很好看。小小的一盖垫水饺，最后还剩下了半盘。临走时，妈找了装火烧的袋子装起来，让我拿回去。恰恰侄子来送煮玉米，热乎乎的玉米，是爸种的那一种，小小的，黏黏的，很香，很甜。泪水却不知不觉，满了衣襟。

下午回家。感觉嗓子疼得厉害。等晚上醒来，更是难以忍受，浑身酸痛。上次拿的感冒药都早没了。这样，我明天还能上班吗？赶紧去书桌上找清晨我从垃圾桶里取回来的盐酸环丙沙星，长长的，中间一道横线，有两片药那么大，药盒上写着：一次一片。我吃了一片，早上醒来，觉得好多了。临走的时候，小乖在喝面，他已经安好如初了。等上班以后，我又吃了一片药。此刻，感觉身心都安宁了。

秋风起兮，早晚寒凉，人在远方，尘世天堂，记得添衣。

橄榄枝

云儿不但是一个称职负责的好母亲，更是一个孝顺的好女儿，可以感受。其实感冒不必吃太多的药，只要坚持多喝水，保证休息，一个星期左右，是差不多可以痊愈的。感觉你着实累，注意劳逸结合，你身上的担子很重，爱护爱惜自己，然后好好爱他们。

云止于水

橄榄枝 发表于 2017-9-11 23:00
云儿不但是一个称职负责的好母亲，更是一个孝顺的好女儿，可以感受。其实感冒不必吃太多的药，只要坚持多喝 ...

谢谢亲爱的橄榄，暖心暖意。

橄榄枝

云儿，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你，我们都很累，要照顾老人，更要照顾孩子。失去的不再有，拥有的，好自珍惜善待。感受你的细腻，柔软，我被深深感动。秋风起兮，是怎样一个你在路上？很多东西，压在肩上，虽然沉重，却也让我们有了坚持的理由。

云止于水

橄榄枝 发表于 2017-9-16 22:16
云儿，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你，我们都很累，要照顾老人，更要照顾孩子。失去的不再有，拥有的，好自珍惜善待 ...

感谢丽红这样牵挂于我，此生对于我来说，是唯一的，读到你的文字，常常感觉有泪在眸，真的感谢你，让我在孤寂的书写中多了很多温暖。有这样美好的女子牵挂着，心里觉得好美。即使冬日，也有一缕暖在心间。素未谋面的你，却似乎在我生命里一直存在。感谢你给予我这样多。真的，每周似乎都在拼命，工作的劳累，父母孩子的牵挂，还有好多好多。读书写字让我们，偷得浮生半日闲，偷得闲情逸致，偷得心底的美好。

云止于水

寒露之后，天气转凉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