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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束 的 指 引
淄川孙丽红
眼睛被一块黑布紧紧蒙着,隐约有光,却找不到路,只好战战兢兢,摸着石头,一块又一块,却不知道哪块更适合我。
时常,被这样的景象惊醒。一粒种子,撒到土壤的瞬间,欢喜异常。然后,是萌动,挣扎,变形,突破。有的品质优良,可以收效显著,而有的歪瓜裂枣,迟迟不见动静。我属于后者,一直是歪曲盘旋着的,没有一处朝向储存养分的胚乳。使了股蛮劲,好歹有了丝丝绿意。可依然是歪的,根茎叶供给不足,所以短路时时发生。
好在旁边有一棵高粱,把身子垂下来,拉扯。让我明了,生长不仅要广度还有深度。还给我罗列了诸多榜样,让我学习和借鉴。知道了董桥,知道了洛夫,几近贫瘠的土壤,慢慢添了些肥料,才稍有好转,可以暂时自保。有了些许锈迹的头颅,终于可以遭遇磨刀石,然后有了少许的光亮。
不经意的,高粱旁边多了一个玩月的书生。他们是好伙伴,形影不离。也因此,我饱了眼福,还有耳福。他们总是切磋,谈兴浓烈。到了一定时候,他们会给我泼水,然后兀自谈论他们的。水里竟有茶香?!他们无意中的举动,却浸润了我的五脏六腑。突然感觉,地好大,天好蓝。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茁壮些,再茁壮些。只是,与生俱来的自卑,让我瑟缩,我或许要永远匍匐。
突然,有了一个机会,于我而言。他们也注意到了这点,然后把目光聚集,真诚而热情。我毕竟尝试过了,尽管未果。善意的高粱,甚至给我举了很多实例,让我不气馁,不要自暴自弃。书生,更是抓住我仅有的闪光,大肆渲染,让我悠哉乐哉。书生,还对外说,它不容易,因为主人没有银子买肥料。躲在暗处的我,不争气的我,慢慢等待伤口复原。
后来,高粱升级,品种数量越来越多,被广泛种植。而玩月的书生,听说中了才人,时不时会著书立说。我会时时仰望,仰望他们的身影,高大,挺拔,给人力量。径自欢喜中,我找寻着,找寻一种攀援,可以望得见美好。因了他们的熏染,我发现,竟然有种冲动,想要去释放,想要去证明。只是这翅膀是隐形的,稍有不慎,将会被折断。喜欢圣洁和纯白,有淤泥袭来,我曾试图斩了这翅膀,再三思考后,我终于保留下来。
在大型品种推介会上,我还是会遇到高粱。他依然高大,我依然矮小。渐次转绿的枝干,让我有了自信。这时,又隔三差五见到了玩月的书生。他是专家,哪里有顽疾他就指向哪里,言辞犀利,不留情面。我很幸运的,得到了书生的指教,他告诉我,缘何没有枝繁叶茂般紧凑?说的恰到好处,我忍不住连连点头。但因为基因,加之天性使然,所以,依然懒散,不像样。
忙碌,是淹没一切的理由,而我,恰喜欢找这样的托辞。
每每念及高粱及玩月的书生,那不时泛动的墨香,还有那温情,就会缠绕着我。循着他们的足迹,我会一直摸索,直到看到透明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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