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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7-10-11 07:41 编辑
那什么拯救你,蝽
博山 李常萍
自然界的昆虫,各有特点,有的可爱,有的精灵,有的笨拙,有的可恨,如蚊子,苍蝇等。日本人小林一茶的一首俳句 “不要打哪,苍蝇搓它的手,搓它的脚呢”,诗人的平和心境和悲悯情怀,委实令人敬佩。
蝽,深冬之际,我们办公室的窗户上,有千百只!黑压压的一片,蠕动着,可怕极了。都不敢惹它,怕是熏天的气味污了空气。早就窗户紧闭了,即使夏日也是纱窗严实的,不知这些虫子如何而来?
有人拿苍蝇拍打,打之不尽。夏日,听到噼啪噼啪打苍蝇的声音,都在心里默念:杀生太多,恐怕下地狱前得先和苍蝇对话。可是,听到别人拍蝽的声音,心里居然无一丝一毫的感觉。
蝽,农村人叫它臭蛋,也叫臭大姐。它危害四方,果园里各种水果,经它的刺吸式口器一吸,就会长成一处疤痕,凝脂般鲜美的桃儿,晶莹玉润的果肉,一处处遍布的疤痕,谁也不愿吃一口。即使套了纸袋,叶挡不住它的刺吸式口器。果农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果实,都被它破坏了。水果表面也是褶皱不平,要吃也得用刀子削去一大片,方可。所有带荚的作物,被它们侵袭之后,就是干瘪的,再也结不了豆子。
有时候它飞入房间,在灯光下乱窜,发出噪人的声响,四处乱撞,嗡嗡声令人焦灼不安。拍死它,一只足以熏臭一屋。我都是仔细看好,它落在何处,找一张废纸,悄悄靠近,一边念着:你很香,一点都不臭。一边覆盖,包裹住它,轻轻捏着,到院子里扔到垃圾桶里。如果娘在烧火的话,真想把它焚烧了。果然,手上,房间都没有留下臭气。记得有一回,不知怎么惹恼了它,小小的一只,居然让整个房间都充溢着那种难闻的气息。
我不屑于看它一眼。这看上去六令人不舒服的虫子,褐色的或者背部边缘有点浅绿,铁一样的铠甲,小小的头,居然有这么美的名字:蝽。春,洁净美好,连风都是清澈的,带着生之初的青涩。怎么是这会喷吐恶臭的虫子所叫?长得不美也罢,如果不四处祸害庄稼,不给农民带来那么多不利,不污染空气,倒也可以叫蝽的。
佛说众生平等,法界的一切生命,无论是在结构上,还是在功用上,都无二无别。我无法做到,对蝽就是如此,毕竟是凡夫俗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蝽是不懂的,它就是无尽侵害,满足自己的一己之欲,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也比比皆是。想来,更加喜欢一些昆虫了,嘤嘤嗡嗡的蜜蜂,一生都在忙碌,最后倦极而归。它小巧的翅膀,和沾满花蜜的腿脚,暖融融的可爱。蝴蝶翩翩,轻盈,柔弱,却在料峭的春风里,在西风凉透的初冬,还在轻轻飞翔,一只肥胖的青虫,不过啃噬一处,也无任何异味,它多来自物体本身。甚至瓢虫,也那么令人喜欢,它丝绸般藏起的羽翅,只有在飞翔时才展开,安静时,它就是一幅静物画。萤火虫,腐草为萤,萤火之森,带给我们那么多想象,每个夏秋之交,黑下来的乡村,点点飞动的萤火,是那么动人心魄。
而蝽,背负着一个美好的名字,却干尽了所有不美好的事情。
我倒是不愿去伤害它,我抬头看窗外,多是屏蔽了它们的丑恶,过滤后,只看到辽远的天际,盘旋而过的飞鸟,连绵起伏山峦,在微风中晃动的树木。
悲剧的一幕终于到来了。他们看不下去这黑魆魆的一幕。一人说:“帅带来的灭虫剂,我们要不要拿上来喷一下?”一人去楼下取。我们在三楼,加上负一层,是四楼的高度,窗户非常高,喷药的任务就成了最年轻的的帅哥的事情。我们早已经在走廊上。听着偌大的办公室内一阵“噗噗噗噗”的喷洒声,仿佛已经看到满地狼藉尸身。浓重的药物透过门,冲出来。十三个人,一下子成了流浪者。单位是不能串办公室的。我在二楼的藤椅上坐下,取了一本情感读本,旧杂志,14年第三期的,读了三篇文章,雪小禅的《白雪公主的孩子是谁》、《痴迷只是一只蚂蚁》和《天空没有一朵云是脏的》,每一篇都戳中泪点,真不愧为是情感读本。
去操场,冷冽的风沁入骨髓,秋意深浓。删繁就简三秋树,西边的树木疏朗极了,映衬着苍白的天空。有山水画的意境。抱紧了双臂。回到楼上,依然门户紧闭。有人说开门通通风。开门,一股浓烈的味道,瞬间而来。开了窗户,冷风入户,桌上的书页翻卷。地上真的狼藉一片,窗台上密密麻麻的,出乎意料的是,很多都没有死,蝽的抗药能力真是非同小可!一家人开始打扫战场,刺鼻的气味,未散尽的药味,蝽的异味掺杂在一起,每个人都要呕吐了。衣架上的衣服也满是蝽,书页边,抽屉间,打扫了很长时间,重新拖了地,角角落落都清扫一遍,又是清明世界了。
可是还会有蝽来,也是向光趋暖的虫子,希望安暖,却是如此遭人唾恨。是造物主之过,还是蝽本性恶之过呢?想来,人也是有过的,大量的农药和捕捉,原野上螳螂越来越少,蝽失去了天敌,为非作歹也是正常。自然生态的平衡是重要的,人为的破坏,人性的贪婪,无尽的攫取也是人类自己陷害自己吧?
可怜那些去了极乐世界的蝽。我该如何拯救你,蝽?查百度,更多的也是如何防治蝽,一点善念也无的蝽,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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