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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 王坤红
“冬雪雪冬小大寒”。一年里的最后一组节气,格外叫人盼望。“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天寒地冻,我们期盼一场鹅毛大雪,因为那个被小学生写在作业本上的句子:雪化了,是春天。那么灵动,那么温情!
“大雪”那天,我特意和学生一起学习关于“节气”的知识。“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也”,这是直接反映降水的节气。到了这个时段,雪往往下得大、范围也广,故名“大雪”。教室里,温暖如春。崭新的取暖神器——中央空调已经启动,乡村学校里,孩子们身心俱暖。室外,淡淡的阳光,丝毫没有下雪的样子,老天不应景。有个学生说,下了大雪,我们一起打雪仗。大家都笑,男孩女孩都是一脸的神往。
可是,“大雪”过去一周了,仍然不见雪花的影子。干旱,是从秋天开始的。“重阳无雨看立冬,立冬无雨一冬干。”老人们说,今年冬天雪少。山上,桃林一片接一片。地里,已经很难看到越冬的麦苗,“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古谚渐渐被人遗忘。我却还是盼雪。
在烟台工作的朋友,接二连三地在朋友圈里“晒雪”:连续五场大雪。遍地积雪,交通不便,朋友苦不堪言,难免抱怨。我却羡慕不已,课间忍不住打开朋友圈和学生一起欣赏烟台的雪景。学生看了照片,很兴奋。有个女孩说:“雪景,很美。但是,如果大雪封山,我们就不能上学了。还是不要下大雪吧。”我给她一个赞许的微笑,因为她喜欢上学而深感欣慰。
13日,父亲需去省城医院复查。提前好几天,我就每天看济南的天气预报,担心下雪。路途遥远,已是不便。如果再下雪就麻烦了。还好,天气预报说雪花还在路上。忐忑不安中,13日过了,没有雪,父亲的复查结果非常理想。我的心安稳了,从父母家里回来,一夜安眠。
清晨,进厨房做早餐。习惯性地往窗外瞥了一眼:下雪了?赶紧定睛细看,果真下雪了。抹去玻璃上的水,才看清楚外面雪花纷飞。惊喜啊!雪,终于来了。我像个孩子一样跑进卧室,大喊一声,“下雪了!”那人还慵懒地靠在床头,却忍不住笑,“太幸运了,幸亏昨天没下雪。”我和他一样感觉庆幸,如果昨天下雪,他开车陪父亲去省城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校园里早已热闹起来。扫雪的男孩子,兴奋地挥动扫帚,把扫除当成了舞蹈;女孩子团一个雪球,抛在同伴身上,银铃般的笑声震落了银杏树枝上的积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给校园增添了生机和活力。
中午,学生在温暖的餐厅里吃热气腾腾的冬瓜排骨汤,停课的通知来了。到底是山乡学校,雪天路滑,校车不能正常运行,学生安全是大事。布置作业,嘱咐学生注意安全,目送他们上了校车,校园里安静下来了。
朋友圈里,突然看到消息:著名诗人余光中先生病逝。这个学期初,刚和学生一起欣赏学习他的《乡愁》,“乡愁”还在,人已去!又想起先生的《绝色》: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今天的雪花,是与先生诀别而来吗?不由得,泪水迷蒙双眼。雪花还在纷飞,远处一片苍茫。
冬天的第一场雪,令人欢喜令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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