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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指尖上的流沙,在漫漫地流淌,滑落……不知不觉人到中年。
打开流年洗涤的往昔,二十年前,当我怯怯的站在讲台上,望着一双双同样清澈的眼睛,我是怀着怎样一颗热烈如朝圣者的心,在教室里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看过去,我用一种超乎平常的心爱学生,爱工作,沉浸在热情奔放的岁月里,那时我和学生吃住在一起,认为事业才是幸福的保证,家,成了我的旅馆。有时妈妈打来电话:“做了你最爱吃的酱排骨,周末回来吃。”“哪有时间啊妈,我要备课,还要辅导学生,不回去了。”那时,我固执的认为事业才是我一辈子的情感,和学生在一起是我做的最浪漫的情事。
我当然感受不到电话线那端妈妈的无奈和孤独,还有长长的叹息。
后来,有了爱情有了家,于是就有了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的誓言,更有责任与牵挂。那时我固执的认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感情是我们一家一起走过所有的蹉跎岁月,我享受这份除了父母之爱的情,说不尽的情话,却忽略了家中还有两双期盼回家的眼睛。对于我回家吃饭,都成了奢望。
直到有一天,母亲见“小棉袄”回家,高兴的放下手中的所有活,陪我说话。爸爸一看到“格格”回家,高兴地乐开了花。爸爸准备了许多菜,十顿饭也吃不完,唠唠叨叨地说:“这些菜没有农药,是从你舅舅家菜地里拔的,吃得放心。你妈做的八宝粥是你最喜欢的,小火焖了好几个小时……”
不一会儿,一碗碗热腾腾的饭和一盘盘的菜就端上了饭桌,我把老爸耷拉在额上的几根头发抹到头顶上,时光在悄悄流逝,我未曾发现父亲的黑发逐渐被岁月染成白色,然后慢慢掉光。一股酸涩的味道袭上心头。
厨房里传出铁铲和铁锅的摩擦声,很亲切很温暖。头顶的灯光,窗外的树影,如此熟悉。我从背后抱住系着围裙做饭的妈妈:“妈,我爱你。”说这句情话时,泪水朦胧了我的眼睛。妈妈颤巍巍地笑:“这孩子,跟小孩子似的。”但我分明感受到她哽咽的声音。
跟家人说情话,这份幸福,是真实的。
母亲的头发稀稀拉拉,带上了岁月流逝的痕迹;母亲的腰板不再挺直,炒菜也再没有年轻时候那么利索。经书中说:地藏菩萨本愿经。意思大概是地藏菩萨本有愿行,菩萨化千万分身,度尽芸芸众生。父母正是来度我们的,给我们温暖的港湾,全方位的幸福。
原来,最爱你的人,最牵挂你的人永远是父母;原来,最好的情话是爸爸妈妈的唠叨,最美丽的情事是和他们在一起的幸福。
如今,再也没有机会让我和爸爸说说情话了。哪怕,哪怕让我放下所有,只要父母健全,他们的一声召唤,我会飞一般跑向他们,每次想念都会听到爸爸说:“格格,回家吃饭。”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不管怎样,好好活着,对家庭负责,对学生负责,做好事业,这是对爸爸最好的安慰,是对他平凡而质朴的一生最好的肯定。
有一种情,穿越时空亘古,始终不变,那就是亲情;有些情事,没有惊心动魄,没有浪漫激情,即使时间辗转成歌,也会带给我们无尽的温暖。人到中年,让回家变成习惯,说说情话,做做情事,把父母的盼望转为责任,稳健走过浮云,让时光琐碎成幸福。
停泊,安然,希望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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