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云止于水

生日快乐
博山 云止于水

研磨人的生日，这么多年，似乎没有一次是在他身边度过的，在清晨，醒来，轻轻对他说：“生日快乐。”因为他的生日正好在期末考试阶段，一般也遇不到周末。周六一场大雪，路面冰雪覆盖，乡村的公路也是多日无法冰雪消融的，单位发来信息，休息一天，得以滞留在陶然居。

与他相识在大一。他是我高中同学苏芳的同班同学，数学系，而我是中文系，我们的宿舍在同一座楼上。三楼一下是男生，四楼五楼是女生。最初认识他的印象有些模糊。而后来，听他说，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一个周末，宿舍停电，我到苏芳的宿舍去，他们宿舍的一些男生也在，在烛光摇曳中，他听我说话，被我的声音打动，还有烛光下的眼睛所迷惑，青春无敌，每一个年轻的女子都是美丽的，那时的面容，唇齿，发丝都带着春意。岁月飘忽，转眼此去经年。

后来，苏带我去他的教室，他正在练字，见我到来，笑着羞涩地打招呼，那是我第一次认识他。清瘦的大男孩，淡灰的上衣，一双眼睛特别清澈纯真。就站在他桌前，看他写的字，不禁笑起来，那么稚嫩的书法。看那本字帖还不错，我借了去看。没想到第二天黄昏，就向我讨还，心里暗想这人可真小气。后来才知，那是为见我找的借口。

后来，会在楼梯的转角处遇到，只是互相微笑而过。每天清晨去食堂买粥的时候，都会遇到他，他每次都去得早，会帮我打一份，一角钱的稀粥，在饭缸里散发着田野的清香。那时，是学校统一发的饭票，除了买饭，在大学校园里的小卖部都可以使用，也可以兑换成钞票。最初是一个月48元吧，后来长成了60多元，我都是省吃俭用的，月底，兑换，会省下一部分钱，可以在年底为自己买一件心仪的棉衣，大一的第一个寒假，我用省下来的钱，买了第一件长款棉衣，淡黄的长衣，很暖，穿了好多年。

后来，有一次，周末，正上楼梯呢，听到他唤我的名字，说：“请你看电影吧？”以为是随便说说，就顺口答应了。回到宿舍，看起书来。周末，宿舍的人都回家了，只剩我一人。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403”，是我们宿舍的名字，去窗边看，是他。仰面向上，微笑如花的大男孩。

坐在车座后面，和他一起穿过夜色阑珊的城市，去剧院看电影，在门口买了爆米花。因为我眼睛有点近视，屏幕下方的字是认不出来的，就在猜测迷糊中度过了，他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看电影。散场后，已是午夜时分。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夜晚的马路，灯影下，两旁的行道树洒下斑斑驳驳的画面，我们就在画面中穿行，无言中，感受城市夜色的静谧和躁动。

宿舍是进不去了。原来他在学校办公楼打工，他把我带到校园南面的一幢宿舍楼，开了一扇门，说你在这睡吧，那边是卫生间。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我问，你去哪啊？说办公楼大会议室的桌子上可以睡，就一溜烟消失在楼道口。第二天清晨，在办公楼下，看到他，手捧蒸包和稀粥，浅笑着，在晨风里，白色的校服那么干净。

后来，在他打工的一个办公室，看到他的日记本，记录了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里面有一个信封，打开来，竟是几根长发。原来是他去宿舍清理卫生时，在我睡过的枕头边找到的，就收藏了起来。或许，我是那一刻真正被感动的。在独自穿越的无尽黑暗中，仿佛看到一米阳光，温暖地照亮了心灵。从来，我都是卑微的，没人会对我珍重以待。

后来，每次去食堂吃饭，几乎都会看到他，穿着白色校服的白皙的少年，显得格外清俊，我后来常常想，他恰是用那种我喜欢的清逸迷惑了我，认识久了，却失去了最初的青涩和美好。而且在他的讲述中，中学时就攒钱买了一套人民教育出版的《红楼梦》，在被窝里读到凌晨，那时我这本书的一个字都还不曾读过，在我还不懂爱情的时候，就陷入了珍重以待和那份书卷气中。

从象牙塔走入社会，爱情也应该分道扬镳了吧。却一直坚持了下来，在一个冬日，我们步入了婚姻之中。婚房竟是他少年时暂居的一间房子，临结婚前，大哥把门开在了他们房间的外间，进入我们的房间，必得从他门口进去。夜里，听到的是隔间屋里不到一岁的小侄女的哭声。

岁月无声。我们几度搬家，从属于我们却在大哥屋里的新房到在大庙那里买过来的平房，再到重新修葺、最初是他的房子，二哥在结婚时却占去了，后来，他们去村口盖了二层楼搬出去，才轮到我们住。他家盖房子时我们借出的钱，却算是对他盖楼房的投资，不再偿还。和研磨人说起来，他说我们是兄弟嘛。后来，我们在黉山脚下，买了现在三室一厅的居所，在2016年，公爹去世后，接婆母来和我们一去居住。前年，大哥的儿子买房子，去年，二哥的儿子买房子，一下子就借出去了七八万，自己却过得很紧张，一直梦想买一辆车子的愿望搁浅了很久，直到2018年伊始，才通过贷款买回了他看好的新车，是一部国产的白色奇骏。我说，这就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吧，向往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了。

清晨，婆母很早就起床了。听到她和面擀面的声音，我们吃到了加了豆面和黑面的手擀面，红色的西红柿，白灰相间的香菇，顺滑爽口劲道的面条，嚼起来，有岁月沉香。

这么多年，每个周一清晨，他都会早起为我做好面条，有鸡蛋和青菜的面条，氤氲着热气，在匆匆赶路的日子，显得那么温馨。感谢这么多年，一直被人宠爱和牵挂，即使我们身在两地，聚少离多，但我深深感谢你的存在，你的宽容和无私带给我的温暖和美好。生日快乐！

阳光暖暖照进来，背上被晒得暖融融的，桌案右边，周六清晨盛开的金旱莲开得依旧灿烂，新搬进来的文竹淡绿清雅，吊兰枝叶洒然，在地板上投下婆娑的影子。花香，草木气息弥散，我听到研磨人校园的下课铃音乐响起来，他正在马不停蹄地工作。

深山樵夫

很荣幸作为这篇美文的第一个读者，读着这份纯真、朴素、浪漫、美好的爱情故事，一生只爱一个人很难做到，但是你们彼此都做到了，深深祝福你们白头偕老，幸福永远。在文中记住了你的一个昵称：403，他叫50几？对了，祝你的夫君磨研人生日快乐！

云止于水

深山樵夫 发表于 2018-1-29 11:45
很荣幸作为这篇美文的第一个读者，读着这份纯真、朴素、浪漫、美好的爱情故事，一生只爱一个人很难做到，但 ...

感谢樵夫老师，403是我们宿舍，是喊我们宿舍，不是我，哈哈哈。

玉静心明

初遇  相识  相知
理解  宽容  温厚
素常的日子，也会生动美好！
祝开心 快乐！

云止于水

玉静心明 发表于 2018-1-29 18:01
初遇  相识  相知
理解  宽容  温厚
素常的日子，也会生动美好！

感谢阿姐鼓励，祝福，愿安好快乐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