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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8-5-17 20:40 编辑
我愿此生闲云野鹤
博山 云止于水
不觉间，又是生日。明明初生时是春天，日月轮换中，今年的生日却是孟夏草木长。山人都按农历过生日，每月月圆之时，也是按照农历来记。
春花凋谢，青杏也长到鹌鹑蛋大小。山中槐花落尽，漫山葱茏，绿意一直倒映在河流中，想起前几日还是一山的素白，去水坝上浣洗衣裳，看拱桥下溪水荡漾，一山的雪色把青绿的溪水染成素白，两岸是白杨树，风来簌簌，水坝上溪水淙淙而下，飞流冲撞，溅起一壁碎玉琼花，声若环佩，清越玲珑，即使在路上也可听到。这飞瀑一年四季绵延不绝。到夏日，大雨滂沱，洪流如一匹液态巧克力布匹，厚重、光滑，圆融飞下，声势浩大。而今，树木阴阴可人，那些坐在树下，悠闲垂钓的人，令人艳羡。从初阳升起，直到斜阳西沉，只有这碧绿河水，草木清香，鱼儿打漂，风声水声，凡尘俗事全放下，这样的光阴不算虚度。
路过河岸的树林，一眨眼间，直入云霄的光树枝全部翠绿的叶子左拥右抱，天空和日月只能在枝叶的缝隙中看到了。树下青青绿绿的一片，灰灰菜，青青草，人性菜疯长成一片小丛林。不同的鸟儿栖息树上草间。午后路过，炎热就给这清爽的绿意一甩水袖，全拭去了。真想铺一张草席，就在那树木阴阴中酣然入眠。此刻，竟羡慕起那些流浪者来。此处甚美，而我不能停留，只有马不停蹄地赶路。想来，这一生最向往之境，即是自由，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不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从心所欲不逾矩地去爱。而这些年，多为无意义之事虚耗了时光。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抬头，看闲云舒卷，鹤翔晴空，不觉悠然神往。
跑场般上完早读、语文、音乐、午课。幸好还可以回家，听远处的“悾悾悾”，似乎这个世界也是空荡荡的，需要几只啄木鸟啄食害虫。不知那棵树上，一只啄木鸟正从树中发现小虫。布谷鸟的声音也是在形体自由时才听得到，“布谷布谷”的声音在天空中流散，洒落在漠漠山岚水泽村庄树木间，把所有空间都填满了。
和爹娘一起午餐的短暂时光，是美好的。吃完饭就开路，我爱这短暂瞬间，爱着他们日渐老去的容颜。那些熟悉的风景变幻着内容，一一在眼中。河水里，香蒲长到半人多高了，枯白的叶片渐渐被新叶遮掩，再慢慢消融水中，仿佛从未老去。溪水清清，竟有一只小野鸭端然漫步在浅流中，向草丛中而去。好想尾随它而去，看看它如何生活觅食相爱。还未待它完全消失在视线，就得离开了，时间那么短，一不小心就会迟到。
我发现这一年来，日日相伴的就是一路上看似熟悉却日日变幻的风景，是山村周围那些花事，是河流的消涨，是一本本一页页读过又合上的书，那些无言而通透的文字，与我默默相对，交融，呼吸与之。这一年，日日在阅读中，也在马不停蹄地写字，每一段文字都是一段定格的心事。
因为文字，认识了不少人，多是止于文字交流。于岐黄和幽兰却是十几年来也未如此密集地相见的朋友，喝茶，聊天，讲故事，听琴，看风景，说心得，问药香于文字之外，感受种种。世上还有这样月白风清的朋友，实在是生之幸也。三两知己，一壶清茶，一曲高山流水，可度半日。竟成每个周末最大的消遣，想来已是半年余。
更多文字的鼓励者，一路上给予我太多的自信和慰藉，卑微如草芥之人，也可以有人尊我、敬我、疼我、惜我，那些名字如天空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我漫漫黑夜，月、若、酒、经天、珍珠、苗老师、胡老师、扬、樵夫、玉静、疯子、海、宋老师、蓝、楼主、寒塘、桃夭、陶然客、青苹果、紫、涛、夏……还有现实生活中的那么多真诚的面孔，悦、小慧、虫、梅、哥……想来闲云野鹤独自往来的我，还有诸多挂念，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桌上是三朵月季，盛放如玫瑰，暗香盈盈，左右交错，一枝红色康乃馨层层叠叠，四枚粉色花蕊挤在密密匝匝的花瓣间，这是小乖母亲节所赠。周一从陶然居回学校，辗转带了回来，插在桌北的花瓶里。
说是生日，却在絮絮叨叨说一些风景和花草，孩生日娘苦日，惟愿娘亲安好。于我则和平常日子无别。
这些年来，为了生活，不得自由，以后众多的日子依旧如斯，奔波于工作和家庭之间，老老少少，求学成长病苦疼痛，无奈挣扎，人与人之间诸多失望皆在心中。最终，和生活和解，原谅所有辜负，原谅所有不堪，不给任何人增添麻烦。
生日之际，也不得解脱于劳苦之中，惟愿灵魂能够从容自由，爱我所爱，不顾世俗，不管人间藩篱。像如草木一样，也可以夏日落叶飘零，随意疯长，在风中飒飒，在月光中静默如谜。唯有一腔深爱在心底。
自生至此，心为形役，诸多囹囿，唯求终可如闲云野鹤，洒然于自然山水草木云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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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17 20: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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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18 09:56: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