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8-5-27 09:06 编辑
友心明快递寄我一册《平凹散文》,惊喜之余剥开包装袋,如获宝物般正准备赏读,咕噜一下滚出了个意外:一拇指大的小不点葫芦,细腰楚楚,精巧可爱,握攥于掌中能头尾不露。这么小的葫芦我从没见过,把它端端正正立于桌上,打量了半天,眼前却出现了葫芦娃的身影,葫芦山里老农种出的七色神奇葫芦,被拍成少儿喜爱的经典动画片;桌上的这枚小葫芦,倘它的种子还能生根发芽,春来播种在墙角篱笆旁,该长出多少葫芦娃? 相信大多数人一说到葫芦,马上联想到八仙过海里的葫芦仙,民乐器的葫芦笙,语文课本里的葫芦僧判断葫芦案。有人说甲骨文中的“壶”字,就是象形的葫芦; “匏有苦叶,济有涉深、齿如瓠犀、七月食瓜,八月断壶、南有木,甘瓠累之”说的皆是葫芦;爱给葫芦起名的要算李时珍了,什么“悬瓠、蒲卢、茶酒瓠、药壶卢、约腹壶、长瓠、苦壶卢”不一而足。
心明老师料我孤陋寡闻,怕我不问就里随手让它消失在垃圾桶,紧跟着发来微信,说那是一只把玩葫芦,谐音福禄,叫压腰葫芦,盘磨间能闻到细致幽微的清香。木不钻不透,话不挑不明,经她微语一点拨顿悟,原来清风不识字,切莫乱翻书。
平凹先生的集子通读了一遍,他书中说的那个葫芦,和水烟袋是不能分离的异父异母姊妹。今日心明老师送我这个压腰葫芦,蜂腰肥臀,形单影只,与它的兄弟姊妹天各一方,孤独的滋味是不是时时侵扰着它?其实文友心明至今我们也不认识, 她还告诉我,压腰葫芦可爱的形状,像两个摞起来的球体,上小下大蜂腰,个体越小,越受当今爱好者的追捧。当然了,楚王好细腰,齐王好紫衣,追求的时尚不一样,看来小葫芦里有大乾坤。
想起农家庭院中瓜架上的葫芦,在人们眼前晃来悠去,它的藤蔓和日常生活缠绕在一起,想抹去它的影子都难。民间农家种植的葫芦,大多制作实用器皿,成熟后锯成两半作舀水的瓢及盛什物,甚至当蔬菜食用,现其实用价值已经消弭不复。
传言葫芦有辟邪作用,现在很多人风靡把玩葫芦,配上一尊南极仙翁。那日办公室的小明神秘兮兮,两手捧出一只个头挺大的亚腰葫芦,也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知我喜欢,说送我把玩。一大一小两只葫芦摆在桌案,小的盘玩掌中还可以;那只大一点的,估计如来嫌小,凡家俗子手大捂不过天来,只能做件摆设。 “二明”的礼物,一大一小,一胖一瘦,恰似两个小品演员般可爱,随心设计了一出“桌面剧”,演绎盈盈绕绕的早年往事:“溪头卧剥莲蓬”腻歪够了,转身钻入山野,从地里扒出块红薯啃着,崖岭荆棘丛中摘一攥把酸枣,走一步望嘴中撂一颗,远远近近的蝈蝈叫声此起彼伏充盈,田间劳作的人们,头顶斗笠在“锄禾日当午。” 可惜珍藏的童年画面不再,然,蝈蝈的叫声和桌案上的葫芦,两者之间引起的共鸣,携手敲开了思绪。蝈蝈是土语,风雅一点叫螽斯,想必“竹林七贤”们曾吟咏过“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忽而闪念奇思妙想,要是有个能工巧匠,把这葫芦制作成蝈蝈罐,闲暇时去逮几只蝈蝈放里面,沏一壶龙井茶,杯中升腾丝丝水汽,品咂一口荡气回肠,催生出灵感时,键盘敲击声与蝈蝈的“极极、甲甲、丝丝、齐齐”组成混合音响,也该是一首很美的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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