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谷轮回

飞鸿踏雪

博山/魏东岳
      这里所说的五谷轮回，不是指新陈代谢，而是指五谷杂粮的循环往复，互有替代。
     常言“人吃五谷杂粮”，道出了人体对食物的需求与选择。在吃食上，若一味地追求单一或偏爱，不出毛病才怪。所以，即使你我都不是挑剔的主儿，也难免遭到肠胃的抗议或身体的排斥，弄得病怏怏的，正应了那后半句“哪有不生病的”。
     但诸君切勿因噎废食，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个方面。辩证地看待，才会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时尚的称呼自己这代人叫“70”后吧。艰苦的岁月没赶上，可童年，在吃食上，却也畏畏缩缩，总不能那么理直气壮。
     清晰地记得，童年，红薯应该是主食。上顿如此，下顿亦然。那心情，那表情，心酸皱眉而已，可实在没得选择。所以，偶尔吃上一顿煎饼，似乎喜事降临，高兴不已。若是真逢点喜事，吃上了馒头，嗨，仿佛凭空又多了一个新年，让人久久回味，唇齿间面粉的清香似乎久久不退，梦中都有笑醒的时候。
     红薯，煎饼，馒头，当年饭桌上的吃食大致若此。
     我是家中的宠儿，家里有机会吃煎饼的时候总是比姐姐们多。可即使如此，心里还是常想:啥时候再吃回馒头？呵呵，真有那“既得陇，复望蜀”的贪得无厌念头。
     蓦然回首，那段岁月早已逝去。连同那红薯的绵软，煎饼的筋道，馒头的清香。
     生活好得一下子让人没有了盼头。馒头，吃俗了“精面的”，那就尝尝“特一的”，总之，太细腻了，养分严重缺失，不利于健康。那就把眼光投向国外，泰国黑米不错。一回鲜，两回熟，三回一家人往外堵。人啊，难伺候！最后，有人出招:要不试试“一拉面”？呵呵，趋之若鹜。仿佛这才是小麦的正宗吃法。
     可有人又跳出来反对:甭管怎么变，馒头就是馒头，还真不如煎饼好吃。于是乎，“煎饼”大受青睐，争相往来。每日餐桌上有了煎饼，日子，有点“小康”的意思了。
      红薯也来个华丽转身。跳脱了水煮锅蒸的原始方式，跻身“烧烤”一族。在乡村、城市的某个角落散发出阵阵清香。人们开始变得不淡定了。再加上专家、营养师的摇唇鼓舌，“红薯”一下子大“红”大“紫”——食物中的“人参”，抗癌的“灵丹妙药”。当年，被吃到反感的它，反成“高大上”。人啊，正说正有理，反说更有理。
      前几日，读到林清玄的一段文字，里面讲了一个故事:某是吃番薯稀饭长大的，所以有了抵触情绪，并对天发誓:这一辈子宁可饿死，也不会再吃番薯稀饭了。林的观点我很赞同。心情正常，可番薯无罪！
     当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野菜，现代人从健康角度，从营养补充学说，从开发利用等方面，把它们堂而皇之地请上了等级饭店，是忧是喜，恐怕一时难以定论。因为，人，是复杂的。
     又闻到红薯的香味了，似乎还有那些长在田塍的伸展着稚嫩臂膊的野菜，所有这一切，都在迎受着现代人类挑剔的目光。
     聪明的，您是那位养刁了胃，吃馋了嘴，五谷杂粮也难伺候的美食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