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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魏东岳
听老人说,村里原先有四座门楼,东西南北,格局就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排列,既有风水讲究,更有防匪防盗防水的功效。当然,那憨厚敦实的石砌墙体,让这四座门楼在这常熟川霸气十足,威风八面。
人类的繁衍生息,文明的循序渐进,不知不觉中,就把那种堡垒式的村落打了个粉碎。惟有坐落在西、南方向的门楼,历经几世几劫,苟延残喘,目睹这村间物是人非的沧桑变化。对了,现今还固执地立在河边的那段断壁残垣,像是讥笑文明带来的不拘一格和因地制宜。当然,更像一位见证者,证明我所言非虚,还有这么个人把目光投向它,想用文字还原它昔日的荣光。
到底从哪儿说起呢?容我想想。
脑子中突然显现出某电视剧台的一档节目——某某河边的村落。对,让思绪就从这里出发。
我为自己的开头沾沾自喜。没想到,家乡的镜头一入电视,竟然出奇的美。其中就有西门楼——残破,却拥有那份沧桑。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岁月让普通之物变得厚重,无法记数的风雨让它们变得丰富和神奇,也经得住探寻和推敲。
西门楼之所以入镜,正是因了它还算得上河边村落的古迹。何况镌刻在巨石上的“川障”二字,分明就是毋需宣传的自然名片,功用何需自不必不厌其烦的诉说。“川”者,平坦开阔之地,常熟川也,极言故乡土地之好;“障”者,屏障也。先人用他们最朴素的思维予其命名,既是祈愿,更是实话实说。
还记得电视中主持人煽情的语言,不禁让我这个离开家乡的游子心潮有些起伏,影视中的家乡和置身其中的家乡竟然不太一样。当主持人把话筒交给王姓老者的时候,他的乡音真的把所有的浮夸和想象击得粉碎。西门楼理应如此!它的子民最有权利还给它一份历史与现实的真实。
其实,对于仅存的两座门楼,我不应该厚此薄彼。不管现在它们有多么的老态龙钟,可它们像人一样,走过了它们的幼年,青年,壮年。尽管在年龄段的界定上,我划分的如此软落无力。我只是看到它们一如人类那样慢慢衰老,却不能像人那样得到最好修缮与保护,觉得委实不太公平。难道当初居功至伟的门楼,也逃不过被遗忘甚或像垃圾一样被丢弃的荒诞宿命?
我在独自叹息它们多舛命运的时候,南门楼挡在了我的眼前。
评心而论,南门楼是保存得较为完好的一座。是它的庆幸还是村民手下留情的侥幸,它都无言的守在那儿,一如当初搭建它的时候。若讲诚信,人类还真的敌不过这一堆石头。望着它苍老的面孔,我只有苦笑。
其实,南门楼的功用早就超出了村人最初对它的设定。曾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些为共和国捐躯的先烈们,他们的灵魂曾蜗居在这里。地儿是小了点,可近三米的高度,让他们躲开了外人的侵扰,得以静静地俯瞰后辈们人来人往。
也许民政部门实在觉得理亏,斥资建造了烈士祠堂,英烈们才有了自己的安息之地,南门楼才卸下了这份庄重严肃的使命,少先队员的队礼也从此不再朝向它。
时光荏苒,民风几易。发展旅游的思路也波及到了这里。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说村里好像少了座掌管村间文运的庙宇,这似乎显得有些迷信和落伍,村委不便出面,村民自发组织,一座体面的文昌阁落户南门楼,朝拜者不绝如缕。南门楼终于又在今天迎来了盛势。
“文昌阁”三个字,出自某北大名人之手,愈发门面。记得有一次,几个初入此村的年轻家长,笑语指挥孩子跪倒磕头,期望考试拿双百,令人解颐。我倒盼望期望成真,才不枉南门楼几百年的阅历和沾有名人气的墨宝,当然还有那个主管文运的帝君。
如今淄水潺潺,文明和谐蔚然成风,美丽乡村建设工程开展地如火如荼,相信这两座门楼――历史的见证者,在幸福的今天,定会绽放多元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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