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桑葚

飞鸿踏雪

博山/飞鸿踏雪
童年的许多事，总使人难以忘却，偶尔也像尘封的秘密，调皮地从脑子里蹦出来，带给自己莫名的感动和美好。这不，鲁迅先生的百草园有关桑葚的一句描写，紫红的桑葚，那艳艳的颜色，还有那颜色下隐藏的沁人的甜味儿，就把自己的味蕾打开，一时竟有些忘情，舌尖上的诱惑竟不能自已……
幼时对桑葚的初识，有些偶然。还记得邻居奶奶家是养蚕的。刚开始的时候，蚕宝宝对桑叶的需求并不大，可是一旦开了个儿，食量大得惊人。爷爷是勤快人，一担活鲜的桑叶，还带着露水就割来了。那上面还有一些红红紫紫的果实，摘一颗，放嘴里，忒享受。从此，我知道了这个叫桑葚的东西，也让它在我的童年里，有了一份期许。
那时候，男孩女孩特别多。可野桑树数得过来，有些僧多粥少的情形。男孩子猴子似的，树上窜上窜下，自然能摘得多，吃得香，那嘴巴，那舌头，紫得有特色，惹得女孩哈哈笑。可事后，还得为去色伤脑筋。嗨，嘴头过足了瘾，形象就马虎将就好了。
其间，也有一些小插曲儿。要是运气好，还能寻得一棵白色的桑葚。那种兴奋，自是不言而喻。味道似乎比紫色的要好得多。等到吃完了，彼此还得发誓：这棵树，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觉不能再告诉另外一个人，若违此誓，就是大乌龟。
想起来有些可笑，仿佛时间飞快，来年，这白色的桑葚还是我们的菜。我想，那种小小的自私和占有欲，也许，在那个年龄，都曾有过吧？
每每走过超市，也曾有包装精美的礼盒入眼。那些个头大大，排列整齐的桑葚却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恍如整过容颜的面孔，得需要多少藻饰。桑葚是真的，情感却打了折。礼盒里的人为的因素太多，野趣似乎没了。
近几年，乡村绿化卓有成效。漫山遍野的绿，密不透风。孩子们被辅导班和手机困住了，仿佛笼中之鸟，鲜有探索自然的兴趣。倒是当年的小子姑娘们，轻车熟路。每到麦收时节，吆吆喝喝，重温儿时的那份洒脱和自由。一把桑葚，又把山野搅热闹了。还是当年的味道，不过，是一伙从年青走过来的中年人。时光，老了容颜，却褪不尽少年的滋味。
只不过，桑葚摘多了，却让男女有了一份孝心。纯天然的桑椹酒，是他们对生活的一份感悟和酝酿。启封时节，老人们醉到心里，美了酡颜。一把桑葚，连接起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我在记忆里沦陷，缘于一把桑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