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歌

飞鸿踏雪

新学期的一堂作文课上，我让学生写一篇歌颂母爱的文字。看着他们失望的表情，甚或抓耳挠腮的窘相，我推测：这次的作文很有可能像往常一样，尽管日子那么诗意，家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可对这些都视而不见的孩子们，都不会在他们平静的心海里荡起一丝涟漪。在还未怀感恩的年纪里，外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看着他们欲躲还羞的眼神，我不断叩问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走了样儿，让这些新世纪的宠儿如此的心安理得。
担心会一直持续下去，他们的思绪很难也无法把控。看着课本上那些赞美母爱的文字，我的眼前竟然也映出了母亲的身影。此时我多么想把所有那些歌颂母爱的词藻，一股脑儿都晾晒出来，和着我对母亲的情感，流淌在带着体温的纸上。可是所有的语言，在朴实无华的母亲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曾试图回忆自己何时开始记事儿，力图找到与母亲有关的第一件事儿，结果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倒是脑中妻子不经意的那句“听说你小的时候爱抽烟？”的问话，把我的记忆点燃，继而有了燎原之势，模糊的往事也就逐渐清晰起来。
吸烟的原因自是无法追究，也无从下手。可是娘说我四岁的那一年，“烟瘾”特别大。那时生活捉襟见肘，拮据的情境都不屑回顾。即便有盒烟，也不是我们那种家庭能想的事儿。爱吸烟的父亲吸得都是用字纸儿卷的烟叶，劲头有些霸道，母亲自是不敢让我吸的。可是，那时我的哭声真的是撕心裂肺，很揪她老人家的心，好哄歹说都不能让我舍弃吸烟的渴望，也许像极了鸦片吞噬肢体和灵魂的状况。那嚎啕真的揪疼了娘的心。所以无奈之下，娘学着父亲卷起了烟卷儿，然后插入我饥渴的嘴中，烟雾冒起的同时，我流泪的眼中蓄着无尽的幸福！娘说，睫毛上的泪花儿久久不落，那样子既可爱，又让人心酸。每每说起那卷烟用的材料，现在想起，还有些后怕呢。像地瓜叶啦，南瓜叶啦，甚或还有干透了的丝瓜秧呢。结婚后，娘有时还对妻子谈起这事儿，说着的时候还流露出满脸的迷茫，不知那一年，她年幼的儿子怎么了。也许，真的是我那时体内缺了点什么。她老人家自是永远无法解释那一年的这件怪事。每每对亲人说起我至今都不太魁梧的身材时，都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要是那一年，不依顺了儿子，制止住儿子吸烟，说不定儿子还是一名顶天立地的汉子呢！岁月的沧桑早已爬满了娘的脸，她那平淡的语气里含着一如既往的疼爱。
说来也怪，那一年的几个月后，我与吸烟彻底绝缘，而且今后从不摸烟。

辽阔之海

母爱流淌在心，世间溢满温暖。

飞鸿踏雪

谢辽阔之海老师阅读留评。问好，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