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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8-12-5 12:16 编辑
愿每个人都得温柔以待
博山 云止于水
冬日，早晚温度极低。无事不出门。自从去山中松果后的一天气温下降，家里的水暖就开始烧了。
每日散学回家，一进门就是拂面的暖意。有红薯的香气飘溢出来，还有南瓜的清香，彼此还是分得出来。闻香识花，闻香识女人，闻香课辨别瓜果，嗅觉的灵敏于一个人来说，何其有幸。
连日雾霾，乡村也难逃此劫。如纱似雾的世界，偶有阳光，也照不散轻纱似的霾。周末，竟是连日的细雨。蒙蒙的，周六清晨，打着伞去街道上，细细碎碎的雨声落在伞面上，呼吸一般安静，河流中，岸边的水草颓然灰败，水流清浅处，水草青碧，缓缓在水底招摇。水面上细细密密的落雨，忽而有一处晕开一个大的涟漪，一波一波荡漾开来，应该是白鲦鱼打了个水漂吧。
远处的山，在雨中静默着。近处的房屋也静默着，靠近院墙的竹子，并不枯萎，苍绿着，令人生出几分逸趣。“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啊，无论哪个季节，临风一站，就是倾斜的风姿，就是梅兰菊竹的雅趣，远远胜过了大快朵颐的口腹之欲。
可惜的是好多竹子都被人给连根拔了，靠近墙的一边种上了蔬菜。倒是也活色生香，可一到冬季，白菜一拔，只剩下空空的一片修长土地，那么萧索。
去年冬日，一进村口，那一大片竹丛还在，夏日竹子下生了许多萝藦，冬来萝藦荚爆裂开来，露出洁白柔软的种子，棉絮一般，白云一般，藏在深褐的壳里，风吹来吹去，就有洁白的羽翼飘出来，风里柔柔地浮动，轻灵、洁净、带着不可捉摸的梦想。
白雪飘零，压在翠绿的竹叶上，忽的落下一大朵，惊动了一只小麻雀。深冬之时，每到此处，都驻足流连，绿竹、白雪、白色的羽翼子在里瑟瑟生香，那么美好。夏日路过的甜香似乎也浮动在枝枝叶叶间，萝藦花开如雪绒花，精致小巧，却开得一大片一大片，六月就给人残雪之感。不用看，路过时幽香便无孔不入地侵袭了你的嗅觉，那么亲切，那么缠绵，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气。
村口的人家，是一家包工头，其母说话喃喃，听不清。春日常常看到她蹲在门口，晒艾蒿叶，满是皱纹的额头，破烂不堪的衣裳。有一日，见她在路边推碾，很吃力地拖着腿，一拐一瘸的。我赶紧去帮她推，她喃喃说着，满嘴白沫，大体意思是：走不动，腿疼。我说去医院看看啊。她说没钱。于是，再见到她那看似光鲜的儿子，也不愿和他说一句话。我回家和娘说起，娘说她买艾蒿的二十元钱，她儿媳妇给要了去，说是给她攒着。她想再找个男人，能够给她买点鱼吃，买点豆腐吃。多么卑微的愿望啊，可是却是望不到的奢望，想到这，心里酸涩极了。
深宅大院里，她只有一个大门口的小房子。后来还被赶回了老家，在山边，一棵大梧桐树下，连灯都没有。好多时候，看到她蹒跚的背影，心里就隐隐地疼痛，却无能为力。
冬日里，家的温暖，可以抵御寒烈。而她孤独一人，该如何取暖？在冬雨缠绵之日，该怎样抱了被子，煎熬着等待天晴，不知道何时，她儿子会对她温柔以待？不知道何时村口，再次种上一排绿竹，在每个季节，都有盎然的春意，都有安暖和和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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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4 16: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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