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8-12-8 21:02 编辑
临淄 宋庆法
懒洋洋伸出手,在被窝里看手机定的天气预报,大雪季节,因着前几日阴雨飘渺,冻僵的环野,衣着依旧薄单,目击所及,除了路上车辆穿梭,余下的,只有一片枯黄在瑟瑟发抖。这就是所谓的冬天吗?
及至看泰山日出的人们尽兴过去,风不大,云儿悄悄将帷幕拉开,雾霾唱罢,天微微亮,天空还不是那么蓝,旭日在地平线际。坐进观天,卧窗小小取景框,横七竖八的白烟在扩散,高高的热电烟筒,是一支粘了白国画颜料的笔,没在调色盘里混合,样子要画雨里烟村雪中山;天空里,早不知什么时候,被喷气飞机一笔一画,以素描笔法涂抹的油画,逐渐变换成大写意格调,形成一个宽阔的中西结合博展馆。
周末,是暂别公事,与家人温馨时刻。熬到自然醒以后,去厨房做餐,点火,开油烟机,惊动一窝睡梦夫妻,蜷缩在排烟道的家雀,听到启动机器的吼声,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仓皇携翅落树枝,不断观察周围是否有不安全因素。
意外,纯属意外。一对小小鸟,无家可归,临时栖身,相看两不厌,早知道,宁愿不用早餐,让它们好好享受生活,不也了是一桩?
无意之举,惊扰了夫妻好事,抑或它们是孤儿寡母呢,抑或是雏雀姊妹都不好说。放下这些左思右想,哪一只鸟儿都志在蓝天,即使是幼鸟,翅膀经过磨练,终有一天,翱翔梦会实现。
电话铃声打断思绪,谁啊,这么早!“我。我啊。”
熟悉的声音,打电话人用最简洁话语,从听筒那边传来,初听一震,越洋电话,太平洋最寂寞岛国。“你用这个号码也能给我打电话?”我问。
“嗨,我才不是潮吧妮呢。我现在转机到济南,先给你打个电话通报一声,下午咱们见面再叙。”说完她就挂断电话。
人一旦有挂念事萦怀,哪怕碎碎念念缠绕,心中有一盏吹不灭的灯。挂牵着朋友的到来,扔下饭碗,去办公室进入状态。敲击键盘,心不在焉。另翻看微信,辽阔之海问群主说,打不开文学现场网址,点开往日登录版面,果真。按版主发的网址,尝试几次,新官不理旧事,就在要放弃时,页面显示原先帖子,前朝旧事触类旁通。
庆幸自己的能耐,那一刻,被堵的心得到一丝释放,大概人都是一样,成就感是情人眼里的西施,咋看咋顺,能掩盖所有瑕疵,或者是见惯不怪,或者是熟视无睹。不想用成语形容此时的心情,是听了名家贾平凹劝。
时针不为废话所动,依然我行我素。“滴滴哒哒”声与敲门声共鸣。风尘仆仆的朋友来了,看一眼,八卦炉四维过的她,没变成非洲人,也没变成欧洲人,荡涤的是思维,不是肤色。她还是那样见面讪讪一笑,再开口说话:“对不起,周末打扰了。这次回来我不去了。”
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我一头雾水。回敬道:“在那边好好挣钱就是了,将来嫁个豪门。”
“老哥说的什么话啊。说真的,那边条件真不错,可咱是喝家乡水长起来的,在外边水土不服。再说,我的组织关系从学校转来一直在咱这里,每月的活动日也没法参加,长期缺席没法交代。”
前些日子还为她这事拿急,现回来正想着法儿一块补齐手续,她又说不走了,心情稍微宽泛了些。
进门时没注意她的手提袋,也没考虑过里边装的啥,她自言自语道:“我买的水果,你猜是什么?”
我笑了笑,往稀奇古怪上猜。说啥都想不到,袋子里是些猕猴桃!
见我诧异的眼神,她说:“猕猴桃的故乡在中国,人家老外叫它黄金果。今天我想让你陪我一块,去看看那个卧床的‘火炉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火炉子”因年纪大了,是个老病号,人缘特好。况味俱寥落,唯斯人登亭看雪。刚才还有一搭无一搭,听她说这话,哪有不赞同的道理?
从“火炉子”家出来时,天色已罩晚霞,感觉周身暖意绕绕,走在街上,她看我敞披着怀,嘱咐道:“‘大雪’过去了,老兄,你不嫌冷吗?”
哦,经她提醒,这才意识到,外套扣子成了一排装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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