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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飞鸿踏雪 于 2018-12-15 19:35 编辑
窗外的雪花零零碎碎,缠缠绵绵,相对于大雪这个节气,稍显单薄,有些名不副实呢。因为印象里,此时即使不是零琼碎玉,粉雕出一个冰雪世界,也该朔风狂舞,搅得周天寒彻才好。反正,这么期期艾艾,温凉不展的挑逗性天气,不是我期望的。
局促一室之内,回忆袁宏道的《满井游记》,到头来也只有莞尔:自己,若芸芸众生里的一粒分子。对冬的渴求,无非是冬天就应该有冬天的样子。不太喜欢柳子厚的《江雪》,太落寞空旷,那是知音难觅的逃避,那根竹竿太过沉重,那挂蓑衣太过寒酸,意境再美,佛理再深,可终究甩不掉那份失意和纠结。倒是钟情于张岱的《湖心亭看雪》,那“长堤一痕”的遐思和痴情,极其契合我的性情,算是雪心暗和了。
尽管今年的雪有些小家子气,不能飘落成我心中的模样,但还是算一个有雪的冬天了。我总不能臆想,自欺也欺人。既然无客造访,自然不会生出“能饮一杯无?”的诘问,况且自斟自饮,本来就没形成习惯。那就退而求其次,暂且将视线折回居室,营造红泥小火炉,红袖添香的小世界吧。
惠是难得的休息,闲不住的她,总在不经意的时光里,给我一份莫名的惊喜。玲珑的黄豆坚硬的如同一枚枚着色的铁球,可经不住水的浸泡,半个时辰就鼓胀了腰身,胖乎乎的,水灵的可人。胡萝卜浑圆的大汉形象,顷刻之间,也在刀工下瘦身成细丝,剽悍与伟岸荡然无存,柔柔的让人怜惜。芫荽就秀气的多,一着水,透着娇,泛着嫩,全不掩冬天的矜持,切成花儿,还是绿得馋人,味儿直往鼻孔里钻。葱末不能少,白的如藕,黄的似金,小磨香油滴几滴,一盘黄豆咸菜全活儿。
银耳是绝对的水货,沾水就胖。笑成碗口大的花,那么招摇。黄瓜不能炒着吃,否则是对顶带花翎的亵渎。至于形状嘛,几经权衡,还是觉得就来个菱形吧。麻油就选花椒味儿的,竹筷一拌,白的如银,青的似玉,入口麻麻的,凉凉的。
红豆最相思了,跟大米是绝配。加点板栗,红枣也好。锅盖还没揭开呢,米香早已四溢。想想这样的八宝饭,银鹭牌的也就比下去了呢。
是呀,红泥小火炉如今已是难得,红袖添香更成童话,可在一个雪夜,与爱的人共进晚餐,何尝不是醉美的生活。
都说“雪夜寒门读禁书”是一种享受。那么,雪,你还能来得再大一点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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