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9-1-27 06:20 编辑
临淄 宋庆法
早起,天幕渐渐启开后,山腰处,探头探脑的太阳露出半边脸面,显得格外精神。晴空里,有一道白线在慢慢移动,那是一架迎着朝阳飞行的教练机喷放烟雾。
连轴转几个工作日,把农历的日期也给搅乱了,翻看台历,不知不觉五九伸手过来,打开窗户试试,感觉寒气要向节气低头了,猛然想起那句谚语,“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手头又没有啥紧急活儿可做,放下碗筷,径直去卧龙河边,往下游走,水处理那地儿,亭榭旁,柳枝依依,曲径通幽,不多时就来到树下,伸手捋过一把垂绦,细细看来,秋风扫落叶后的芽口处,仍然未动声色,心想,有可能这棵树反应迟钝,没来得及梳妆打扮,去另一棵树下看,还是睡在梦中的老样子。
此情此景,不免大失所望。是谚语不准确,还是这些柳树沉湎于梦幻不愿醒来?报春柳色该是开始动容的时候了啊。
好在度娘相伴身上,手指轻点,屏幕睁开眼脸,霎时显露真相。“五九六九,顺河看柳”,是说河边柳树开始返青应时令的风景。返青是树的汁液往上走,嫩枝树皮渐呈绿色,要想看到拱出来的芽叶,尚需等待时日。唉,稍稍早了一步,今日起个早五更,也不算赶个晚集,只得把这桩心思搁下,说说往年的柳事。
当春天的步履蹒跚而至,一挨冰封雪锁的河道畅通,垂柳们被声声呼唤的东风叫醒,略显疲惫的柳枝,在冬眠被窝里伸伸懒腰,精心梳妆打扮一番,略施粉黛,披一身绿装,闪亮登场。
诗人们见到,一个个雅兴顿生。“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柳条百尺拂银塘,且莫深青只浅黄。未必柳条能蘸水,水中柳影引他长。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孩童们也不闲着,放纸鸢的空当儿,顺手折下一段柳枝,用手捻或放脚底搓一搓,鼓捣一阵,树皮和木骨就会脱离松动,下一步就是怎样想办法取出木骨,用牙咬住也行,用另一段柳枝顶出也行,柳皮管有大小头,把小头外皮削薄一小段,捏成扁状,一个柳哨就大功告成。
吹柳哨的技艺,每个人不一样,还要看柳哨的粗细长短。略粗长点的,发声浑厚沉闷;稍微细短点的,音调尖细高亢。小孩子也就胡乱吹,能够发出声响就行。现在想来,如果换成制作乐器的行家里手,可否加工成一个简易排箫,抑或横笛竖箫,在明媚的春光里,吹出首首春风曲该有多好。 由柳树想到那个晚清重臣左季高,西进收复新疆时,带领湘军一路遍植道柳,留下后人“大将筹边未肯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的赞美诗句。若条件允许,顺道看柳三千里,岂不更有另外一番寓意?
柳是春的先行官,却不事张扬,躯体越高壮,柳枝垂得越低。柳树各具特色,有斜肩弓背的,有俯身探水的,不管那一个姿势,那些垂下的枝条,是在向世人显示一种柔和美,在春风姑娘的指挥下,面带羞赧,娇娇怯怯嘀嘀,舞动身段,甩动秀丽长发。
春在萌动,每天都是一个崭新的姿态,让我们相约户外看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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